取火之木。
有甚憂兩陷而無所逃。螴音陳又褚允反蜳音惇,又村允反不得成,心若縣平聲於天地之間,尉音鬱暋音泯沈屯張倫反,利害相摩,生火甚多,衆人焚和,月固不勝音升火,於是乎有僓音頹然而道盡。
此卻言人心之火,亦有人甚憂其兩陷。如前所言木與木相摩,金與火相守者,而卒不能逃。以其心之不能忘利害也。螴蜳,蟲起蟄而未甦貌。事之不得成如此也。事不得成,則心若縣繫於天地之間,鬱抑強躁、沈溺屯結,有此數者之病,利害相摩,則心之生火愈多,不止如水中之火,暫時然也。衆人皆以此而焚其性之和,譬如月本屬陰而亦變為火,不勝其多矣。天理之微不足以當人欲之熾,於是斯道頹然而喪。
莊周家貧,故往貸粟於監河侯。監河侯曰;諾。我將得邑金,將貸子三百金,可乎?莊周忿然作色曰:周昨來,有中道而呼者,周顧視車轍,中有鲋魚焉。周問之曰;鲋魚來,子何為者邪?對曰:我,東海之波臣也。君豈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諾,我且南遊吳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魚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與常所與者水也,我無所處。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然猶言若然也。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於枯魚之肆。
任公子為大鉤巨緇,五十犗音介以為餌,蹲乎會稽,投竿東海,旦旦而釣,期年不得魚。已而大魚食之,牽巨鉤,錎音陷沒而下騖,揚而奮鬐,白波若山,海水震蕩,聲侔鬼神,憚赫千里。任公子得若魚,離而腊之,自制音淛河以東,蒼梧以北,莫不厭若魚者。已而後世詮才評論人才諷說誦說已成之徒,皆驚而相告也。夫揭竿累音纍,小繩,趨灌瀆,守鯢鲋,其於得大魚難已。飾小說以干縣音玄令如陟木之令,其於大達亦遠矣。是以未嘗聞任氏之風俗,其不可與經於世亦遠矣。儒以《詩》、《書》發冢,大儒臚傳自上傳語於下曰:東方作矣,事之若何?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詩》固有之曰:青青之麥,生於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為?接其鬢,擪其顪,音喙,協平聲,頤下也,儒以金椎控其頤,徐別邊入,分裂之其頰,無傷口中珠。
又撰為世人所作儒者發冢之詩,自青青之麥至無傷江中珠,皆詩也。若以為詩止於四句,其下為大儒分付之語。
老萊之弟子出薪,遇仲尼,反以告,曰:有人於彼,脩上而趨音促下,末僂而後耳,視若營四海,不知其誰氏之子。老萊子曰:是丘也,召而來。仲尼至。曰:丘,去汝躬矜與汝容知,斯為君子矣。仲尼揖而退,蹙然改容而問曰:業可得進乎?老萊子曰:夫不忍一世之傷,而驚音傲,與前放驚同萬世之患。抑固窶邪?亡不讀本字其略弗及邪?惠以歡為驚,終身之醜,中民之行進焉耳。相引以名,相結以隱。與其譽堯而非桀,不如兩忘而閉其所譽。反無非傷也,動無非邪也,聖人躊躇以興事,以每成功。奈何哉,其載焉終矜爾。
脩上,上身長也。趨下,下狹也。所謂腰以下不及禹三寸。未,微也。末僂,背微曲也。後耳,面前視之不見耳也。躬矜,身自矜持。容知,飾外貌以求知。驚,放驚不顧也。驚萬世之患,驚然自以為得,不顧其貽患於萬世也。抑,轉語。抑汝固貧寠而為此邪?失其智略而不及慮此邪?惠,順也。順從人意以成歡愛,而不知其為鷔萬世患。故曰:惠以歡為鷔,汝雖以此為鷔,乃終身之醜。此不過尋常人之行進於此耳。相引導以名聲,相結約以昏蔽而已。隱,昏蔽也。仲尼每稱堯非桀,故教之曰:與其譽堯而非桀,不如毀譽兩忘,并譽亦不必也。若反背此理無非傷害也,若妄動無非邪僻也。聖人舉事,躊躇若不得已,而應是以每有成功矣。載,猶行也。柰何哉。其所行終矜爾者,戒其勿終如此也。
宋元君夜半而夢人被髮闚阿門,傍門曰:予自宰路之淵淵名,予為清江使河伯之所,漁者余且史作豫,且音狙得予。元君覺,使人占之,曰:此神龜也。君曰:漁者有余且乎?左右曰:有。君曰:令余且會朝。明日,余且朝。君曰:漁何得?對曰:且之網得白龜焉,其圓五尺。君曰:獻若之龜。龜至,君再欲殺之,再欲活之。心疑,卜之。曰:殺龜以卜吉。乃剖龜,七十二鑽而無遺莢音策。仲尼曰:神龜能見夢於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網;知能七十二鑽而無遺莢;不能避刳腸之患。如是則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雖有至知,萬人謀之。魚不畏網而畏鵜鶘。去小知而大知明,去善而自善矣。嬰兒生,無石碩同師而能言,與能言者處也。
雖有至知,不如與萬人謀之。魚不畏網而畏鵜鶘,此魚之不知也。蓋魚知鵜鶘之能害己,而網出於其所不覺,殊不知鶉鵬之害小,鋼之害大。人能去小知而大知明矣,不矜其善而自善矣。譬如嬰兒無碩師以教之,而自能言,蓋與能言者相處故也。人雖有知亦當與衆謀之。
惠子謂莊子曰:子言無用。莊子曰:知無用而始可與言用矣。夫地非不廣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則廁足而墊音玷之致黃泉,人尚有用乎?惠子曰:無用。莊子曰:然則無用之為用也亦明矣。
厠足,置足。墊,陷也。
莊子曰:人有能遊,且得不遊乎?人而不能遊,且得遊乎?夫流遁之志,決絕之行,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