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獨任自然。
〔疏〕雖復貌同人理,而心契自然也。
虛緣而葆真,
〔注〕虛而順物,故真不失#1。
〔疏〕緣,順也。虛心順物,而怛守真宗,動而常寂也。
清而容物。
〔注〕夫清者息於大潔,今清而容物,與天同也。
〔疏〕郭注云,清者息於大潔,今清而容物,與天同也。
物無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
〔注〕曠然清虛,正己而已,而物邪自消。
〔疏〕世問無道之物,邪僻之人,東郭自正容儀,令其曉悟,使惑亂之意自然消除也。
無擇何足以稱之。
〔疏〕師之盛德,深玄若是,無擇庸鄙,何足稱揚也。
子方出,文侯儻然終日不言,召前立臣而語之日;遠矣,全德之君子。
〔疏〕儻然,自失之貌。聞談順子之德,儻然靡據,自然失所謂,故終日不言。於是召前立侍之臣,與之語話,歎束郭子之道,深遠難知,諒全德之人,可以君子萬物也。
始吾以聖智之言仁義之行為至矣,吾聞子方之師,吾形解而不欲動,口鉗而不欲言。
〔注〕自覺其近。
吾所學者真正梗耳,
〔注〕非真物也。
〔疏〕我初昔修學,用先王聖智之言,周孔仁義之行,為窮理至極;今聞說子方之師,其道宏博,遂使吾形解散,不能動止,口舌鉗困,無可言語,自覺所學,土人而已,逢雨則壞,並非真物。土梗者,土人也。
夫魏真為我累耳。
〔注〕知至貴者,以人爵為累也。
〔疏〕既聞真道,東體坐忘,故知爵位壇土,適為憂累耳。
溫伯雪子適齊,舍於魯。魯人有請見之者,溫伯雪子曰:不可。吾聞中國之君子,明乎禮義而陋於知人心,吾不欲見也。
〔疏〕姓溫,名伯,字雪子,楚之懷道人也。中國,魯國也。陋,拙也。自楚往齊,途經於魯,止於主人之舍。魯人是孔子門人,聞溫伯雪子賢人,請欲相見,溫伯不許,云:我聞中國之人,明於禮義聖述,而拙於知人心,是故不欲見也。
至於齊,反舍於魯,是人也又請見。
〔疏〕溫伯至齊,反還舍魯,是前之人,復欲請見。
溫伯雪子曰:往也薪見我,今也又薪見我,是必有以振我也。
〔疏〕薪,求也。振,動也。昔我往齊,求見於我,我今還魯,復來求見,必當別有所以,故欲感動我來。
出而見客,入而歎。明日見客,又入而歎。其僕曰:每見之客也,必入而歎,何邪?
〔疏〕前後見客,頻自嗟歎,溫伯僕隸,怪而問之也。
曰:吾固告子矣:中國之民,明乎禮義而陋乎知人心。昔之見我者,進退一成規,一成矩,從容一若龍,一若虎,
〔注〕盤辟其步,逶迤其進。
〔疏〕擎跪揖讓,前卻方圓,逶迤若龍,盤辟如虎。
其諫我也似子,其道#2我也似父,
〔注〕禮義之弊,有斯飾也。
是以歎也,
〔疏〕匡諫我也,如子之事父;訓導我也,似父之教子。夫遠近尊卑,自有情義,既非天性,何事殷勤。是知聖適之弊,遂有斯矯,是以歎之也。
仲尼見之而不言。
〔注〕已知其心矣。
子路曰:吾子欲見溫伯雪子久矣,見之而不言,何邪?
〔疏〕二人得意,所以忘言。仲由怪之,是故起問焉。
仲尼曰:若夫子者,目擊而道存矣,亦不可以容聲矣。
〔注〕目裁往,意已達,無所容其德音也。
〔疏〕擊,動也。夫體悟之人,忘言得理,月裁運動而玄道存焉,無勞更事辭費,容其聲之說也。
顏淵問於仲尼曰: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夫子馳亦馳;夫子奔逸絕塵,而回瞠若乎後矢#3。夫子曰:回,何謂邪?曰;夫子步,亦步也;夫子言,亦言也;夫子趨,亦趨也;夫子辯,亦辯也;夫子馳,亦馳也;夫子言道,回亦言道也;及奔逸絕塵而回瞠若乎後者,夫子不言而信,不比而周,無器而民蹈乎前,而不知所以然而已矣。
〔疏〕奔逸絕塵,急走也。瞠,直目貌也。滅塵迅速,不可追趁,故直視而在後也。器,爵位也。夫子不言而為人所信,未曾親比而與物周旋,實無人君之位而民足蹈乎前而眾聚也。不知所然而然,直置而已矣,所謂奔逸絕塵也。
仲尼曰:惡。可不察與。夫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注〕夫心以死為死,乃更吏其死;其死之速,由哀以自喪也。無哀則已,有哀則心死者,乃哀之大也。
〔疏〕夫不比而周,不言而信,蓋由虛心順物,豈徒然哉。何可不忘懷鑒照,芙心審察邪。夫情之累者,莫過心之變易,變易生滅,深可哀傷,而以生死,哀之次也。
日出東方而入於西極,萬物莫不比方,
〔注〕皆可見也。
〔疏〕夫夜暗晝明,束出西入,亦由人入幽出顯,死去生來,故知人之死生,譬天之晝夜,以斯寓比,亦何惜哉。
可目有趾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