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
唐明皇曰:政教察察,有為苛急,人則應之,缺然而凋弊矣。
舒王曰:悶悶者,無所分別。唯其無所分別,則常使民無知無欲,故其民淳淳察察者,有所分別也。有所分別,則其民不能無知無欲,而常缺缺矣。
呂吉甫曰:缺缺者,言其不全於樸。
禍兮福所倚,
河上公曰:倚,因也。夫禍因福而生。人遭禍而能悔過責己,修善行道,則禍去福來。
福兮禍所伏。
河上公曰:禍伏匿於福中。人得福而為驕恣,則福去禍來。
唐明皇曰:倚,因也。伏,藏也。上言其政悶悶,俗則以為無政理之體,人反淳淳然而質樸。此則禍為福所因也。其政察察,而俗則以為有政理之術,人乃缺缺然而凋弊,此福為禍之所藏也。
禍福倚伏在吉凶之域者,將何處也。蓋禍至不懼,省躬自咎,以免於禍而已,將處乎禍與福之間也。若是則禍亦不至,福亦不來,禍福無有,惡有人災。莊子:寧於禍福。
孰知其極,
河上公曰:禍福更相生,誰能知其窮極。
孫登曰:孰,誰也。極,盡也一夫禍福相因,倚伏無定,禍因福至,福假禍來,孰知其盡也。
其無正邪。
王元澤曰:大運不留當時者,為是欲定其正,而不知正不可常,則可謂智乎。雖然以為無正者,是以無正為正者也,邪者疑辭,亦不定乎無正也。
正復為奇,善復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
御註:通天下一氣爾。今是而昨非,先迕而後合,神奇臭腐,相為終始,則奇正之相生,妖善之更化,乃一氣之自爾。天下之生久矣,小惑易方,大惑易性,自私之俗,勝而不明乎。禍福之所倚伏,且復察察以治之民,安得而反其真乎。
陸佃曰:其無正邪,蓋有正者有正,正者所謂正,正者無正是也。夫唯無正,故能超乎吉凶之表,而無禍無福,以知其極也。若夫未能致於無正之地,而流於吉凶之域,則一禍一福,其運如輪,其循如環,終於迷而已矣。故曰:正復為奇,善復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
是以聖人方而不割,
御註:方者,介於辨物大方,無隅止而不流,無辨物之迹。
顧歡曰:方正其身,妖奇自隔,不以其方割,彼從我也。
廉而不劌,
廉者,矜於自潔。大康不嗛,清而容物,無刻制之行。
王弼曰:廉,清康也。劌,傷也。以清康清民,令去其邪,令去其污,不以清康,劌傷於物也。
直而不肆,
河上公曰:肆,申也。聖人雖直曲己從人,不自申也。
王弼曰:以直導物,令去其僻,而不以直,激拂於物,所謂大直若屈也。
王元澤曰:直而肆則有其直。大直於理,為直而常,委曲以從理。
《書》曰:直而溫,溫則不暴內。直而外,不暴以凌物。所謂不肆也。
《語》曰:質直而好義。
光而不耀。
御註:直而肆則凌物而態生,光而耀則揚行之患至。內直而外曲,用其光而復歸其明,其唯聖人乎。民之迷也,以方為是者,如子莫之執亂口中。以康為是者,如仲子之操。知伸而不知屈,知彰而不知微,以誇世末之弊俗,而失聖人之大全,豈足以正天下。聖人所以正天下者,何哉,如斯而已。
王元澤曰:光以爚物,謂之耀。和其光歸其明者,豈耀以爚物哉。
此章言禍福正奇善妖相生,而不可知民之迷。此固以久矣,柰何復以察察之政始之,則民安得全其樸乎。是以聖人雖方康直光以處己,然未嘗顯迹以示人,蓋取此悶悶,去彼察察,而寧於禍福也。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人事天,莫若嗇。
御註:保其精神而不以外耗內者,嗇也。精神四達並流而無所不極,上際於天,下蟠於地,化育萬物,其名為同帝。人之所以為人,天之所以為天者也,唯音也。愛養精神,然後俯治人,仰事天。故曰:治人事天,莫若嗇。
夫唯嗇,是謂早復;
呂吉甫曰:夫唯嗇,其精神而不用,則早復也。苟唯不嗇而費之。至於神敝精勞,雖欲反其情性,亦無由入矣。其於復也,不亦晚乎。故曰:夫唯嗇,是謂早復。
王元澤曰:動極而靜,則其復晚矣。唯嗇者不侈於費,已其去本也,未嘗遠。故復靜為早。
早復謂之重積德;
呂吉甫曰;人之生也,固足於德矣。誠能音而早復之,則德日益以充。故曰:早復謂之重積德。
王元澤曰:德不外耗則積於內,而資納無窮,則其為積也。積之又積者也。
重積德,則無不克;
御註:能勝之謂克。宰制萬物,役使羣動,而無所不勝者,惟德而已。
呂吉甫曰:重積德則德之至也。至德者,火不能熱,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禽獸不能賊,安往而不克哉。故曰:重積德,則無不克。
無不克,則莫知其極;
御註:德至於無所不勝,則汎應而不窮,孰知其極也。
呂吉甫曰:夫有所不克,則其道有時而極也。無所不克,則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