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興之,將欲
奪之,必固與之。是謂微明。此四者,兆之初起,可謂之微,便能固其源而絕之萌也。柔弱勝剛強,夫禍之始生柔弱也,終至茂盛剛強也。將欲除之於柔弱之時,則全勝於剛強之日。魚不可脫於淵,魚若脫手而入於淵,則不可得而制也。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利器者,機事也。凡事機微之時,則能制之,不使至其強大,此實理身理國之要道也,必不得示諸小人。若機落小人之手,則何異夫魚之入淵乎?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為而無心,故能無所不為也。侯王若能守,萬物將自化。不失無為,則無不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者,無為之本也。夫無為也,則無跡,當何名之?君執此以鎮人,人孰敢妄動者也?無名之樸,亦將不欲。兼忘守道之心,乃合自然之素。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夫有心於靜者,則無時而靜也。今放之於自得,我無一物於胸中,然後君臣上下各正性命。
道德真經新註卷之二竟
道德真經新註卷之三
李約註
德經上
凡四十一章
上德不德,人不見其迹,則謂之不德。是以有德;物不改其樸,然後知有德。下德不失德,慕前王之美,恭守而不墜。是以無德。物性稍移,是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不為而得。下德為之而有以為。為而得也。上仁為之始化道而為仁也。而無以為,雖為之而無心。上義為之始化道而為義。而有以為。專於制斷。上禮為之始化道而為禮。而莫之應,則攘臂而仍之。贈答失所,故有斯怒。故失道而後德,上德合道,故云失道。下德次之,此所以有德、有仁、有義、有禮。既失上德,則下德為繼之。失德而後仁,下德有失、仁教嗣興。失仁而後義,仁教又替,義方遂行。失義而後禮。是非合宜,已謝於時,拜跪玉帛;將盛於世。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亂者,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也。忠信者,道德也。若以禮比於道德,誠為衰薄。用救於亂,則捨禮何從。前識者,是先識禮人也。道之華禮可以悅人之目,是謂道花也。古花字,今華字是也。而愚之始。適可為愚者,檢逸之初也。是以大丈夫大丈夫者,丈夫雄者也。丈夫之雄性,必方直不徇浮俗,故《昌言》云:若大丈夫,則必行道德,不敦末禮也。處其厚不處其薄,必致身於道德,不置身於衰薄。居其實不居其華,實如草木之實,能實人之腹,故居之。花如草木之華,徒閱人之目,故不居也。故去彼取此。去花而取實。
昔之得一者,在下文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谷得一以盈,神得一以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自天地已降至于侯王,所以能清等,皆得道之一,故令侯王正身以正於人,故云天下貞。貞,正也。其致之,既知得道,其致之如是,豈得失之哉?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發,谷無以盈將恐竭,神無以靈將恐歇,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貴高將恐蹙。靈,顛覆也。若得之而不守,故其患若此也。故貴以賤為本,王貴也,民賤也,王以民為本,故有民則有王也。高以下為基。九仞之山,一簣之基,若為基不固,山必頹矣。將存其貴,不安於民,則民散而王蹷矣。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此其以賤為本耶?非乎?孤,子無父也。寡,婦無夫也。不穀,生無養也。此三者,人之所惡,而侯王稱之,豈非以賤為本耶?非乎者,言正是以賤為本也。故致數輿無輿,就輿數之,但得輪轅等眾材也。則就王數之,但得卿士等兆民也。若散眾材,則無成輿之日;不安兆民,焉有為王之時?不欲碌碌如玉,落落如石。碌碌,貴貌也。落落,賤貌也。玉雖貴,因石而生;王雖尊,因民而有。以此不欲如玉,欲如石者,敦本故也。
反者道之動,道體寂今也,動反也,所以反者為物性之有剛也,故設權剛以待之,亦冀反其寂也。弱者道之用。柔弱者,道之常用。物皆知之,今再明者?恐因權剛之義,便謂道用合然矣。天下萬物生於有,萬物皆自有形天地而生也。有生於無。即有形天地自道而生。道,無也。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聞之而悟,遂勤行而反本。中士聞道,若存若亡;聞之而疑,猶可教也,使知道也。下士聞道,大笑之,聞之而惑,故大笑,則不可使白方也。不笑不足以為道。道為下士入耳之音,則不足為貴。建言有之:建,立也。立言明中下二士疑其大笑之由。明道若昧,行昭而用晦也。進道若退,內勤而外怠也。夷道若顏,纇,絲之不勻者。履平而若險。上德若谷,無心而善應也。大白若辱,性潔而迹污也。廣德若不足,道不形於色也。建德若偷,才不露於外也。質真若渝,至絕反如濫也。大方無隅,無岸谷可見也。大器晚成,不日求以得也。大音希聲,希,無也。無聲樂也。大象無形,無狀之狀。道隱無名。自建言已下,皆是大道隱於無名也,故上士洞悟而勤行,中士疑而進退,下士惑而大笑,識此之由。夫唯道,善貸且成。道不以三士不同,亦均貸和氣,皆使生成。而勤行者獨還和於道中,而疑笑者並乾沒於元氣也。
道生一,謂應感而生一氣也。一生二,一始生陰氣,二始生陽氣也。二生三,三者,陰陽相感通而生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