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及今,其名不去,
徽宗註曰:精者,天德之至。正而不妄,故曰甚真。一而不變,故云有信。且然無間,故其名不去。
疏義曰:精者一之所生,而天得一以清,故精為天德之至。乾之七德而言純粹精,則精為天德,可知止乎?至一盡性而無偽,是謂正而不妄,玆非至真乎?得一以生,未形者有分,是謂一而不變,玆非有信乎?若然者,萬物終始莫匪且然,而一之精通未始有間,此名之所以不去。
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然哉?以此。
徽宗註曰:眾甫之變,曰逝而不停。甚精之真,常存而不去。聖人貴精,故能閱眾甫之變,而知其所以然。無思也而寂然,無為也而不動,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則思為之端起,而功業之迹著,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與于此?
疏義曰:神奇化為臭腐,臭腐化為神奇,眾甫之變,所以曰逝而不停。一之精通合于天倫,甚精之真,所以常存而不去。聖人貴精,則得夫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之道矣。其於消息盈虛,終則有始,且有以語大義之方,論萬物之理,故能閱眾甫之變,不知所以然而然也。夫聖人以此洗心,則常無思而寂然,退藏於密,則常無為而不動,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昔之無思者,不得不思;昔之無為者,不得不為。思出於無思,為出於無為,則高大之功,富有之業,其迹著矣。非天下之至精,孰能與此?是篇先言至精之德,終言知眾甫之然者,謂是故也。
曲則全章第二十二
曲則全,
徽宗註曰:與物委蛇而同其波,故全其形生而不虧。莊子曰:外曲者,與人為徒。
疏義曰:和其光而不耀,同其塵而不異,大同於物,與之宛轉,宜若曲也。然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致曲如此,乃所以全其形生而不虧也。莊子以與物委蛇而同其波為衛生之經,又曰外曲者,與人為徒,惟外曲則不拂人之情,玆非曲則全歟?
枉則直,
徽宗註曰:遺佚而不怨,阨窮而不憫,故內直而不失其正。《易》曰:尺蠖之屈,以求信也。
疏義曰:遺之使佚,宜怨而不怨。阨之使窮,宜憫而不憫。宜若枉也。然直而不律者,乃所以全其直。以訐為直者,適所以傷其義。其枉如此,是所謂直其正也。《易》曰:尺蠖之屈,以求信也。蓋屈則所以求其信,玆非枉則直歟?
窪則盈,
徽宗註曰:無藏也,故有餘。
疏義曰:藏山於澤,藏舟於壑,而忽已遁。藏禾於困,藏水於皿,而易已竭。惟在我者,能運而無積,然後用之需然而有餘。莊子所謂無藏也,故有餘者此也。即萬物之理以明之,窪則盈,蓋可知已。
弊則新,
徽宗註曰:冬閉之不固,則春生之不茂。
疏義曰:能歸根,斯可以冀其芸芸。有肅殺,斯可以冀其敷榮。惟斂藏於冬者,既固然後蕃鮮於春者必茂。即四時之運以明之,弊則新蓋可知已。
少則得,多則惑。
徽宗註曰:道要不煩,聞見之多,不如其約也。以支為旨,則終身不解,玆謂大惑。
疏義曰:道一而已矣,故其要不煩。多聞守之以約,多見守之以卓,惟聞見之多而能反說約,然後有得於道。若乃辨者之囿以支為旨,則多言數窮,未免乎累。大惑者終身不解,斯人之謂歟?莊子曰:夫道不欲雜。亦是意也。
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
徽宗註曰:其為物不二,則其生物不測。惟天下之至精,能為天下之至神。聖人抱一以守,不搖其精,故言而為天下道,動而為天下則。
疏義曰:惟天下之至誠為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與天地參矣。其為物不二,所謂誠也。其生物不測,所謂贊天地之化育也。惟一能存精,惟精能集神。一者,何也?誠幾是已。一之精通,神固自全,有精而後神從之也。惟天下之至精,能為天下之至神,抱一而已,聖人盡此矣。一而不變者,能守而勿失,則甚真之精內保而不蕩。若然則精神四達並流,上際下蟠,化育萬物,不可為象。不得已而言,言則成文而天下共由。不得已而動,動則成德而天下是傚也。《記》所謂言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則,其為天下式者乎?
不自見,故明;
徽宗註曰:不蔽于一己之見,則無所不燭,故明。
疏義曰:明四目,達四聰,廣視聽,而無所蔽塞,故能旁燭無疆而知人情實也。不蔽於一己之見者,所以能無所不燭而為明。
不自是,故彰,
徽宗註曰:不私于一己之是,而惟是之從,則功大名顯而天下服,故彰。
疏義曰:稽于眾,舍己從人,不自用而嘉言是聽,故有赫赫之功,而萬邦咸寧也。不私於一己之是,而惟是之從者,所以能功大名顯,使天下服而能彰。
不自伐,故有功,
徽宗註曰:《書》曰: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
疏義曰:經曰:自伐者無功。《書》曰:有其善,喪厥善。能不伐其功,故人不爭,而其功不去。舜之命禹曰: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其此之謂歟?
不自矜,故長。
徽宗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