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守其母。沒身不殆。
未有天地,自古固存,而物各資始以生,故謂之母。原乎始既得其母,則體斯立矣。又當察其未嘗不在乎有物之中,則几資於道而生者,莫非子也,故反乎後以知其子,則用不窮矣。既知其子,又不可迷本逐末,故告之以復守其母。人惟體乎無為自然,而純亦不已,則萬物萬事亦各自得其所,此外初無別法,亦非有意於守也。所謂應物者化,在躬者神,如斯而已矣。蓋道之體混然,則萬殊之所以一本,故得其母以知其子。道之用無窮,則一本之所以萬殊,故知其子而復守其母。夫如是,故能混本末精粗為一致,而原始反終,死生無惑矣,故云沒身不殆也。
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
《易》云:兌,說也。蓋心意愛悅則染著也。門者,諸根之門也。曰塞曰閉,則告學者守母之行也。謂慎言語,節飲食,閑情念,葆神炁,視聽以禮,動靜以和,此皆所以養形而養德也,是以終身不勞而有成。苟或反是,則捨其內而專務於悅外,故終身役役而不救。
見小日明,守柔曰彊。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謂襲常。
遺,唯季切,貽也。惟道無形,不可以目窺,可謂小矣;不可以力得,可謂柔矣。察之精而不為物所蔽,故曰明;守之專而不為物所奪,故曰彊。學者潛心體察,放下玩味,則涵養之功得矣。又見與守是用功處,明與彊乃效驗處。明者,體也。光者,用也。言靜存之體既立,則動察之用必行,猶明之光照物,體不傷而用不窮。然又須和其光而不耀,冥其慧於無知,則退藏於密而殃咎不能及矣,如是之謂善傳襲真常之道也。夫德愈盛則心愈下,既到此地,自無遺殃之患,此為學者語也。
右五十二章 河上名歸元。此章明返本還元之道。或云始者炁也,凡人受炁以生,則炁為母,而神則寓於炁,故為子。母子相守則神安炁專,此亦入道之初機也。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惟施是畏。
大道坦然,無從無適,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無所施設作為而已。今欲介介然有知,行於大道,是此心先有所倚著矣,故惟如此施為,是可
畏也。蓋前章既勉人以守母之行,
故此又戒人以有為之害也。
大道甚夷,而民好徑。
好,去聲。《定觀經》云:背道求道,怨道不慈。蓋好捷徑,則終無可至之理。
朝甚除,
朝者,國主所居之地。甚除謂多用也。而心君之多思慮也亦然。
田甚蕪,倉甚虛。
謂內無所儲也。若以身而言,則田,三田也。倉則精氣所藏之地也,如胃為太倉之類。
服文釆,帶利劍,厭飲食,資財有餘,是謂盜誇。非道也哉。
厭,多也。此皆不務修內而反矜施其外,是誨盜也,夫豈大道之行也哉,此傷嘆之辭也。溫公曰:服美不稱,食積不厭,故曰盜誇。所以有此誇者,豈非本欲行道而更鑿以政失哉。
右五十三章 河上名益證。此章言有知不足以明道,好徑不足以行道,及以未證為證,未得為得,皆非道也。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
惟道範圍天地,流行古今,該上下而不拔,周萬化而不脫,陰陽之相代,故新之相易,猶子孫相承而不窮也。學者必先建中以立其本,則實無所倚而不可拔;抱一以專其守,則實無所執而不可脫。及德盛而利他,則後覺之所宗,乃至源深流長,傳之後世,愈久而愈親也。溫公曰:不拔者,深根固柢,不可動搖。不脫者,民心懷服,不可傾奪。不輟者,享祚長久是也。
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乃餘;修之鄉,其德乃長;修之國,其德乃豐;修之天下,其德乃普。
真則不偽也。餘則綽然裕如也。長者無不及也。豐者無不足也。普者無不徧也。蓋道之真以治身,其緒餘以治人,然修之身,此理也。推之家國天下,不外乎是而已。溫公日:皆循本以治末,由近以及遠也。
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觀之之道,其則不遠,豈假他求哉。蓋物分雖殊,一本而已,以此觀之,莫不然者。此意當默契於語言之外。開元疏云:以修身之法,觀身實相,本來清冷,有見既遣,知空亦空,頓捨二偏,迥契中道,可謂契真矣。
右五十四章 河上名修觀。此章明修身以及物。修之彌廣,則所及彌遠。致知格物,不外乎此。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
含懷至德。如嬰兒然。
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烏不搏。
螫音適。攫,厥縛切。搏音博。虛舩觸舟,雖惼不怒。全天之人,物無害者。碧虛曰:毒蟲蜂類以尾端肆毒曰螫,猛獸虎豹類以爪拏按曰據,攫鳥鵰鶚類以羽距擊奪曰搏。
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作,精之至也。
,子垂切。《說文》云:赤子陰也。文定曰:無執而自握,無欲而自作,是知精有餘而非心也。
終日號而嗌不嗄,和之至也。
號,戶毛切,啼也。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