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矩則甚嚴。晚年酷嗜禪學。皇朝革命之初。無逸以召至京師。預修元史。得請而歸。余因令吾徒居頂寓止慈溪龍山。時謁無逸。講授為文之法。無逸因吾徒寓書叩入道之要。余既答書云云。復以環公所註楞嚴經及大惠書問寄遺之。無逸自是常斂目危坐。而反覆究二書旨趣。有證入。洪武九年六月。因疾。命門人王至等為書示子詩一首。笑談自若。忽以扇搖曳。止其家人曰。我方靜。汝毋撓我。遂閉目。以扇掩面而終。時天隆暑化。斂容。色含喜笑。益鮮潤。有庸菴藁若干卷行于世。
  近世有一種剃頭外道。掇拾佛祖遺言。闘飣成帙。目之曰語錄。輙化檀信刊行。彼既自無所證。又不知佛祖舌頭落處。謬以玄談。就己昏解。使識者讀之不勝惶汗。照千江。四明人。圓直指。天台人。奱休庵。揚州人。三人俱是愽地凡夫。絕無正見。妄自刊語錄。暉藏主。鄞人。參照千江。將金剛經每分析段。妄為之頌。刊板印施。余在桐谷時。暉來謁。余問暉。此經以何立題。以何為宗。竟矒無所曉。況欲其為迷己眾生摽出無上正徧知覺耶。此皆不本正因。務行邪道。劫世善名。誑誘凡愚。良可嗟悼。在今據大牀座者。宜黜而正之。反從而譽之。或為之序跋。其得罪於教門深矣。
  余讀者庵所述叢林公論。足知者庵識見高明。研究精密。他人未易及也。然其間所論亦有過當者。或非其所當論而論之。如論寂音智證傳。指摘數節。以為蟊生禾中。害禾者。蟊也。斯言甚當。其於僧寶傳。謂傳多浮誇。贊多臆說。審如是。彼八十一人俱無實德可稱。誠託寂音以虗文藻飾之矣。斯其論之過當也。又論陶淵明歸去來詞。閑談優逸。詞理高詣。獨銷憂二字為未善。韓退之送李愿歸盤谷序。意多譏訕怊悵。文過飾非。王元之小竹樓記。如公退之暇。披鶴氅衣。戴華陽巾。手執周易一卷。焚香默坐。幸自可憐生。而繼之云。消遣世慮。猶玉之玷耳。余以為先儒文辭之得失。於吾門固無所涉。而置之叢林公論之間。殊乖。所謂非其所當論而論之者。此其是也。古人有言。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豈不然哉。
  育王雪牕和尚。有僧來求住。師云。何處來。僧云。天台。師云。將得盋盂來麼。僧云。將得來。師云。何不呈似老僧。僧云。旦過中有。師云。我不問者个鉢。我問無底鉢。僧罔措。師云。俊快衲僧。能有幾个去。
  禪林寶訓載。湛堂準公與李商老書曰。善弘道者。要在變通。不知變通。拘文執教。滯相殢情。此皆不達權變故。僧問趙州。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州云。我在青州做一領布衫重七觔。謂古人不達權變。能若是之酬酢乎。余謂者僧立个問端。也是奇恠。爭奈趙州無你湊泊處。只如答他者一轉語。謂其能達權變。恐未然。夫權變者。乃觀機適宜。用心意識邊事。且者僧與麼問。州與麼答。如兩鏡相照。光影俱泯。奚權變之有哉。湛堂作如是說。豈別有旨要耶。
  明善韓先生。書陸放翁普燈錄敘草後云。放翁先生手書普燈錄敘草本。報恩淨上人之所藏也。余故有先生遺文二帙。其間誤處。皆手自塗了。傳燈言。世尊舉華。迦葉一笑。今講者以為經無此事。詆其妄傳。或曰。金陵王丞相於秘省得梵王決疑經。閱之。有此語。有所避諱。故經不入藏。今先生以為書之木葉旁行之間。不知即丞相之所見以否。其言如此。必有所考矣。併書其後云。夫二先生學廣理明。其言豈妄。近翰林宋公為余敘應酬錄。亦曰。予觀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所載拈花云云。宋公既親觀之。則此經世必有之。而或者詆以為妄。前云。有所避諱。故不入藏。斯言盡矣。
  古人為亡僧作佛事。恐其見道不明。臨終有所滯著。實欲開發之也。而打字歷職機緣之說。未甞拘拘用之。無準和尚住徑山。為觀上座下火。乃云。觀大海者難為水。窮盡波瀾一漚爾。即今海滅漚亡。回頭踏著自家底云云。座下名勝因効之。打字自此始。乃今叢林以打字為定式。牽綴闘合。絕無理趣。而所謂開發亡者。果何在焉。
  天童照寮元。素多病。洪武丙辰。病日篤。勉藏司勸其持觀世音菩薩名號。照如其言。日誦萬聲。明年十月十七日午時。自念病勢去死不遠。莫如改持阿彌陀佛號。方興此念。忽見一美婦人。身衣六銖衣。手持一淨缾。自戶外入。立其面前。照驚訝失措。既而定心諦觀。乃是菩薩示相。照涕泣露罪求哀。須臾不見。越五日。病盡脫。今年五十餘矣。
  徑山如庵藏主。台州委羽人。由教入禪。沈潛不競。愽通內外典。而於己躬下事尤研究精徹。晚年隱居于天童山之左。至正甲申。余過其隱所。因語及無情有佛性。有情有佛性。往復徵詰。如庵忽曰。吾記得教中先德曾難云。將無情中本自有佛性耶。抑亦佛性周遍。不隔無情。於無情中有佛性耶。語未竟。余亟止之。曰。佛性虗曠。逈出名言。不得道有。不得道無。如庵不覺肯首。
  鄞城福聚庵比丘普月。所奉釋迦銅像。古而精。初。像在鄱陽。莫知其始造之由。宋徽宗政和間。錢監氏得之。凡烹三日。而色相益鮮明。咸敬異之。於是迎置饒州光孝寺。而稱曰辟火金銅釋迦寶像。至光宗紹興間。光孝住持普傑命工圖其像。鐫之石。而會稽沙門仲皎為之讚。讚中有云。作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