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龙韬》以後四十三篇,条画变故,预设方御,皆为兵者所当讲习。《孙子》之论至深不可测,而此四十三篇繁悉备举,似为《孙子》义疏也。其书言“避正殿”,乃战国後事,固当後於《孙子》。《论将》有“十过”,近於“五危”;《战车》“十死”、《战骑》“九败”与《行军》、《九地》相出入;其《励军》言“礼将”、“力将”、“止欲将”,《练士》各聚卒,《教战》成三军,又本於《吴起》。然则《孙》、《吴》固兵家所师用。至庄周亦称“九徵”,则真以为太公所言矣。然周侮为方术者,而不悟《六韬》之伪。何也?盖当时学术无统,诸子或妄相诋訾,或偶相崇尚,出於率尔,岂足据哉!
※《司马法》三卷
晁氏曰:齐司马穰苴撰。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号《司马兵法》。司马迁谓其书“闳廓深远,虽三代征伐,未能竟其义。如其文,近亦少褒矣。穰苴为区区小国行师,何暇及《司马兵法》之揖让乎?”
陈后山《拟御试武举策》曰:臣闻齐威王使其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附以先齐大司马田穰苴之说,号曰《司马穰苴兵法》。夫所谓古者《司马兵法》,周之政典也;所谓《穰苴兵法》,太史迁之所论,今博士弟子之所诵说者也。昔周公作政典,司马守之以佐天子平邦国,而正百官、均万民,故征伐出於天子。及上废其典,下失其职,而周衰矣,故征伐出於诸侯,典之用舍兴坏系焉。迁徒见七国楚、汉、之战以诈胜,而身固未尝行道也,遂以仁义为虚名,而疑三代以文具,可谓不学矣。史称迁博极群书,而其论如此,所谓虽多奚为者也。臣谨按:传记所载《司马法》之文,今书皆无之,则亦非齐之全书也。然其书曰:“礼与法表里,文与武左右。”又曰:“杀人以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去战,虽战可也。”又曰:“夏、冬不兴师,所以兼爱民。”此先王之政,何所难乎?至其说曰“击其疑,加其卒,致其屈,袭其规此”,穰苴之所知也,汉之所行,迁之所见,而谓先王为之乎!
※魏武注《孙子》一卷
晁氏曰:吴孙武撰,魏武帝注。按《汉艺文志》,《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今魏武所注,止十三篇。杜牧以为武书数十万言,魏武削其繁,笔其精粹,成此书云。其序略曰:“吾读兵书战策多矣,武所著深矣。”
水心叶氏曰:按司马迁称《孙子》十三篇,两言之,而班固志《艺文》,乃言《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又吴起四十八篇,而今《吴起》六篇而己。又今《中庸》一篇,而《志》称四十九篇。岂昔所谓篇者,特章次之比,非今粹书也?然迁时己称十三篇,而刘歆、班固在其後,反著八十二篇。以《火攻》、《用》考之,疑孙子亦有未尽之书。然此为文字多少,其不存者自不足论。迁载孙武齐人,而用於吴,在阖闾时,破楚入郢,为大将。按《左氏》无孙武。他书所有,《左氏》不必尽有,然颖考叔、曹刿、烛之武、专设诸之流,微贱暴用事,《左氏》未尝遗,而武功名章灼如此,乃更阙。又同时伍员、宰,一一铨次,乃独不及武邪?详味《孙子》,与《管子》、《六韬》、《越语》相出入,春秋末、战国初山林处士所为。其言得用於吴者,其徒夸大之说也。自周之盛,至春秋,凡将兵者必与闻国政,未有特将於外者。六国,时此制始改。吴虽蛮夷,而孙武为大将乃不为命卿,而《左氏》无传焉,可乎?故凡谓穰苴、孙武者,皆辩士妄相标指,非事实。其言阖闾试以妇人,尤为奇险不足信。
高氏《子略》曰:周衰,制隳法荡,政不克纲,强弱氵贯凌,一趋於武,侈兵图霸,干戈相寻,甚可畏也。其谋帅行师,命意立制,犹知笃礼信,尚训齐,庶几三代仁义之万一焉耳,末殊未至於毒也。兵流於毒,始於孙武乎?武称雄於言兵,往往舍正而凿奇,背义而依诈。凡其言反覆,其变无常,智术相高,气驱力夺,故《诗》、《书》所述,《韬》、《匮》所传,至此皆索然无遗泽矣。先儒曰“无以学术杀天下後世”,是犹言学者也。吴、越交兵,胜负未决,武居其,岂无所以为强吴胜越者?二十年,阖闾既以战死,夫差旋丧其国,方是时,武之言兵,亦知为吴计而已。成败兴亡,易如反掌,固无待於杀天下後世,兵其可以智用欤!
陈氏曰:世之言兵者祖孙武,然孙武事吴阖闾而不见於《左传》,不知果何时人也。
※李筌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李筌注。以魏武所解多误,约历代史,依《遁甲》,注成三卷。
※杜牧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杜牧牧之注。牧以武书大略用仁义,使机权,曹公所注解,十不释一,盖惜其所得,自为新书尔,因备注之。世谓牧慨然最喜论兵,欲试而不得者。其学能道春秋、战国时事,甚博而详,知兵者有取焉。
※陈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陈撰。以曹公注隐微,杜牧注阔,重为之注云。
※纪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纪集唐孟氏、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