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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第166页

,亦尚有就抚者;孰意兵退又叛,戕我将官、杀我兵勇,直有理喻、法禁俱穷之势。至今年余,尚复如故。现又闻其滋事,故传闻丁中丞有添勇往办之意。然吾谓生番之中亦当有少具人性者,使招之来,衣食之、教诲之,或能使其感动,激发天良;再令其归,招其少知人事者来,如法待之,或能使其心服,而率其种类尽归教化,亦如武侯之服南蛮也。若仅以兵临之,恐难服其心也。
但此据理而言;惟生番远隔海外,究竟能否以恩德抚之,此亦不可必之数也。丁中丞才略素着,自必有善法以处之,使生番全行心服;想不待他人之筹划也。拭目俟之!
二月初一日(公历三月十五日——即礼拜四)
论丁雨生中丞办理台湾事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岂徒用兵之事宜尔哉,盖凡事皆然也。故自来言利之臣,苟一旦使长国家,惟知放利而行,必致天怒人怨,灾害并至;因其全然不顾天时、地利、人和,故至于此也。然自来言利之臣与兴利之臣,貌似而实殊。盖言利之臣,其心私而刻,但知损下而益上;兴利之臣,其心公而溥,必能裕国以足民。其中之分辨,实有差若毫厘、失之千里如此者。昔管仲、刘晏仅兴盐利,一以霸齐、一以复唐;盖因天地自然之利而用人之谋力以兴之,故不至于扰民,而尚可以富国也。若王安石之言利,固有大谬不然者。夺民之利以为国利,不能另设一法、另兴一利;即能有利于国,必致不利于民,岂足为利!又何况并国亦尚不能利哉!上古草昧初开,无所谓利。后圣人作,教民农桑,而耕织之利兴;又教民以土地之宜树艺万物,而种植之利兴;为之商以事懋迁有无、为之工以令制造器物,而工商之利兴。第耕织、工商之利既兴之后,亦不能再有所兴也。后有贤圣之君,亦不过因其势而利导之,不劳民、不敛财,使之上顺天时、下尽地利、中得人和,培养元气,君民俱足以相安于无事。故既无利可兴,岂可惟利是言!若仅言利而不兴利,不流于掊克聚敛而不止也。近二百年来,西国深明此理,故专心致志于格致之学,而兴开釆、制作之利;取煤铁以用、造机器以代人、设公司以通商,是天地自然之利与夫人之心思才力有利益于世事者,无不尽心竭力以兴之。是以二百年内,始能收此富厚之效也。否则,不兴各利而仅惟利是言,则耕织、工商均有一定之利,求利于此、必不利于彼;不患贫已足矣,又安能再求富哉!愈足见利不贵乎能言,实贵乎能兴矣。
余于福建巡抚丁雨生中丞之经营台湾也,不禁为中国庆幸!以为此事,乃一大转机焉。夫台湾一区之隶版图也,已二百余年矣。前此生番所踞之地,中国均以度外置之;乃自前岁日本一役,始令中国甫生开辟其境之心:是天时已至矣。台湾之在中国,不过弹丸之地耳;然其中生物之蕃芜与其土种物之咸宜,实有取之无禁、用之不穷之势:是地利又佳矣。然使经理其事者,不过拘守古法,劝耕织、招工商、置城设官、立学屯兵,则有之不足为重、无之亦不足为轻;亦仅与改土归流关外新疆之地等耳。乃今丁中丞首开煤矿,又筑铁路;其余诸务,均欲改用西法以从事。数年之后,而台湾所得之利,必有可观者焉:是人和又得矣。
然吾所庆幸者,尚不止此。若自今以往,台湾之利既兴,或者中国之人皆知西法之利,均乐群起而则效,自必大有转机,不求富而富自至矣。如此,乃兴利之效,岂言利之臣所可同日语哉!使天下之人皆心丁中丞之心,非徒台湾之幸,实为中国之幸也与!
福州琐闻
福州西报云:公历二月二十六日,「凌风」火船从淡水回来,载有淡水税务司霍生及别官,于三月初一日往温州开办通商事务云。
新授闽浙总督何小宋制军,不日当可到任;政声洋溢,民间已啧啧称道矣。
西班牙兵船在台,亦无举动;惟华官则仍防备也。
有某者从鸡笼致书于西报馆云:是处开煤,甚有头绪。数月前,到有外国工匠多名,于矿务实为有益;现在每日已可出煤二百墩。由鸡笼之北至船埔约有九里,铁路已一律铺齐。是以从山上运煤下来,车行甚速,似可不假人力;观者每日总有数百人,丁中丞复事事亲为察看。而所以能如此得手者,亦全赖淡水税务司霍生之力;兹忽调往温州,未免可惜也!
二月初三日(公历三月十七日——即礼拜六)
侍郎袁(保恒)奏请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片(正月十二、十三两日京报)
袁保恒片:
至福建之台湾,地虽僻处海澨,而物产丰富;加以民、番偪处,区画尤难。非专驻大臣、镇以重兵,举其地民风、吏治、营制、乡团事事实力整顿,洽以德意、孚以威信,未易为功。若以福建巡抚每岁驻台半载,恐闽中全省之政务,道里悬隔,而转就抛荒;台湾甫定之规模,去住无常,而终为具文,甚非计之得也。查直隶、四川、甘肃各省,皆以总督兼办巡抚事。可否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常川驻守,经理全台;其福建全省事宜,专归总督办理?庶事任各有攸司,责成即各有专属;似于台湾目前情形,不无裨益。
臣一得之愚,是否有当?谨就管蠡所及,用备圣明采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