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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腆纪年-清-徐鼒-第104页

职。于是已死之刘廷元等二十人,予谥荫祭葬;未死之王绍徽等十三人,原官起用。寻逆案编修吴孔嘉言:『要典宜列当日奏议以存其实,删去附和』。命下所司删定。
徐鼒曰;特书何?伤之也。孔子曰;『不念旧恶,怨是用希』。又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明之季也,三案实始终之。其始也,诸君子意气过激,既不足以服群小之心,而又操之已蹙;致其君亦不能不以朋党相疑。迨乎势去柄移,报复为事;而肆焉翻案者,遂荡然无复有是非羞恶之心。清议既亡,国亦随之;元丰绍述,先后相望,悲夫!
明下狂僧大悲于镇抚司。
僧大悲者,夜叩洪武门,自称「烈皇帝」;阍人擒之,以隶戎政张国维。国维曰:『此等妄男子,但当速毙之;一经穷究,国体不无少损』。于是都人籍籍,谓国维且杖杀烈皇。乃以属三法司,则又自称为齐王;再诘,则言是潞王之弟,受封郡公。或曰是齐庶宗诈冒;或曰大悲者,非真大悲,乃吴僧大悲之行童,从大悲往来钱谦益、申绍芳家。故质对时,但知有二人;而阮大铖即欲借之兴大狱也(考曰:本「续幸存录」。又按:「野史」载此事小异:谓『甲申十二月,水西门外小民王二至西城兵马司报:「一和尚自称亲王」。御史以闻。奉旨,命中军都督蔡忠去拏。和尚坐草厅,曰:「汝何人,敢问我」?左右曰:「都督蔡爷」。曰:「汝来何故?拏我否」?忠曰:「奉圣旨请汝进去」。和尚即行。委戎政赵之龙、锦衣冯可宗会蔡忠勘问。和尚供是定王,为国变出家;今潞王贤明,应为天子,欲弘光让位。又牵出钱、申二大臣,言语支吾。奏闻,命刑部拷讯,系齐庶宗诈冒定王』云云。按潞王贤明等语,即阮大铖所为也;野史记不明白耳)。
明禁各官荐举。
明命王永吉专防江北、张缙彦专防河南。
马士英疏言:『清兵虽屯河北,然贼势尚张,不无后虑;岂遂投鞭南渡乎?且强弱何常之有?赤壁三万、淝水八千,一战而江左以定;况国家兵力万倍于前,廓清底定,痛饮黄龙,愿诸臣刻厉也』。寻大学士王铎疏请视师江北,以复国仇;不许。
癸酉(十九日),明复降贼臣左春坊韩四维原官;工科给事中戴英劾之,命改别衙门。
四维自言弃家南奔,命复原官;即为戴英所劾。又托言前使岷府,不污贼尘;得旨:『遣封在四月中旬,未及受事,何得欺饰?姑着调用』。
甲戌(二十日),明命史可法会兵援邳州。
时大清兵至夏镇,别由济宁南渡。高杰、刘泽清告急,可法疏言:『北使之旋,和议已无成矣。向以全力御寇而不足,今复分以御北矣。唐、宋门户之祸与国始终,意气相激,化成恩仇。有心之士,方以为危身之场;而无识之人,转以为快意之计。孰有甚于戕我君父、覆我邦家者?不此之仇而修睚眦之微,是之谓不知类矣!先帝之待诸镇何如厚恩,皇上之封诸镇何如隆遇;诸臣之不能救难何如罪过?释此不问而日寻干戈,于心忍乎?和不成惟有战,战非诸将之事而谁事乎?阃外视庙堂,庙堂视皇上;尤望深思痛愤,无然泄沓。古人言:「不本人情,何由恢复」!今之人情亦大可见矣』!时可法遣幕客四出召集,苦饷不敷;乃以户部主事施凤仪行盐扬州。周某为理饷总兵,兴贩米豆而上下为奸,利不在官。乃议兴屯田;应廷吉曰:『屯政原有成额,小民世受,谓之恒产;焉所得闲旷而屯之?且屯田籽粒既入于官,有司常赋又何从出?闻诸生有愿输牛百头、麦五百石以博县令者,此面欺耳』!时陆逊之屯田大梁无成功,而可法欲试行之;乃强廷吉为邳、宿屯田佥事(考曰:「和议不成」一疏,他书以为乙酉正月十二日事。按是时高杰初死,于疏中语意不合。「甲乙编年」载于甲申十二月,情事允当;今从之)。
徐鼒曰:廷吉之言屯田无利,当矣!可法之姑试行之,何也?请饷既不得、理饷又无从,谓屯田之法行,则可以守河、可以进取。侥幸于廷吉言之不中,而以尽吾不可为而为之心也。抑可哀矣!
明追封于谦为临安伯,遣官致祭(考曰:本「南都甲乙纪」。又「三王纪略」、「绎史」俱以为乙酉四月戊寅事。是时扬州失守,举朝汹汹,恐无暇及此。当以「甲乙纪」为正)。
丁丑(二十三日),明开纳文武职官诰命例。
戊寅(二十四日),我大清兵自孟津县渡河;明张缙彦等走沈邱,命高杰进屯归德以备之。
大清兵分道南下,令沂州、济宁兵从庙湾南渡,薄邳、宿;彰德、卫辉兵从孟津东渡,逼归、徐。史可法飞章告急曰:『我与北军仅隔一河耳!今已渡河长驱而来,旦夕不保。乞多给军饷,移得功、良佐兵驻颍、亳,以杰守归、徐;戮力同心,无分畛域,臣犹恐东南半壁未能高枕也』!
明兴平伯高杰北征,发徐州。
杰于十月十四日戊辰由扬州登舟,将趋开、归,且瞰宛、洛、荆、襄为根本。疏言:『今日大势,守江北以保江南,人能言之。然从曹、单渡,则黄河无险;自颍、归入,则凤、泗可虞:犹曰有长江天堑在耳!若何而据上游、若何而防海道?岂止瓜、仪、浦、采为江南门户已邪!伏乞通盘打算,定议速行;中兴大业,庶几可观』。又云:『得功与臣犹介介前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