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剩余助公」之疏也。
徐鼒曰:自纳粟拜爵之事兴,而变本加厉者,烂羊屠狗,胡可问焉!「传」曰:『作法于贪,弊将若之何』?仲尼所以恶作俑者夫!
明许都余党复乱,夺浙江巡抚黄鸣俊官(考曰:一作骏)、逮前巡按御史左光先。
八月,义乌、东阳许都余党复乱。鸣俊奏:『光先诱杀许都,不行善政,以致煽动』。王谕在朝浙臣直奏。兵科陈子龙,前说都归命者也;常以杀降负都为恨,言『东阳再乱,因县官诛求激变』。乃逮前东阳令姚孙棐(考曰:「南略」多讹舛,不足据;然此处作姚孙棐似较诸书可据。他书孙棐作孙榘。按朱彝尊「明诗综」:『孙榘字心甫,天启壬戌进士,知龙游、晋江二县,擢御史;谪上林典簿,迁主事,历郎中尚宝司卿』,自另是一人。或因同为浙东知县而误传);光先以庇孙棐同逮,夺鸣俊官。光先为光斗弟,又尝劾阮大铖,故大铖欲以激变陷之,朝士无敢言者。苏松巡抚祁彪佳独言:『许都之变突发,东阳、义乌、浦江皆无坚城,光先调兵措饷不一月而元凶授首,两浙复安。夫弄兵揭竿,至于破城据邑,其罪岂不当死?当日兵威所迫,贼已穷蹙而后乞命,与阵擒无异;非诱降也。设诛锄不力,养虎贻患;国难方张,事何可问?岂可反以激变罪之乎』!于是大铖并切齿彪佳焉(考曰:本某氏「甲乙编年」)。
徐鼒曰:子龙、彪佳皆忠诚纯白君子也,其论许都事,胡分茅设蕝之若是?子龙说都降不能全都之命;我负伯仁,心所惭恨;彪佳据法以言之,则都岂有生理哉?君子之心各有当也,何必同。
明再赏定策功,加李沾都察院左都御史;逮前侍郎吕大器。
明进封朱国弼保国公。
明停宗室换授。
是年冬,齐藩宗长知墭等请换授官;不许。
明谕吏、兵二部量用北来官。
时陷贼诸臣南还,史可法言:『诸臣原籍北土者,宜令投呈吏、兵二部注名录用,否则绝其南归之心』。又言:『北都之变,凡属臣子皆有罪;若在北者始应从死,岂在南者独非人臣?即臣可法谬典南枢、臣士英叨任凤督,未能悉东南兵甲疾趋北援;镇臣泽清、杰以兵力不支,折而南走:是首应重论者,臣等罪也。乃因圣明继统,斧钺未加,恩荣迭被;而独于在北诸臣毛举而概绳之,岂散秩闲曹责反重于南枢、凤督乎?宜摘罪状显著者,重惩示儆;若伪命未污,身被刑辱,皆当姑置不问。其逃避北方、徘徊后至者,许戴罪讨贼,赴臣军前效力』。廷议并从之。
徐鼒曰:昔李纲作相,首严邦昌伪命之诛;而论者咎其失策,岂轻名节哉?王业艰难,政宜含垢。以故邺士通袁,孟德手焚其牍;黄权降魏,昭烈不罪其孥:非微安反侧之心,亦以寓招徕之意。此其事惟史公能变通之,而非戢山、石斋诸贤所肯出者也。
甲寅(二十九日),明吏部尚书徐石麒罢。
石麒刚方清介,下吏寒士有才者汲引不遗余力;与人言,移日不倦,而不可干以私。中贵田成辈纳赂请属,拒不应。时马、阮植党树私,权倾中外;石麒以法裁之。士英欲得侯封,讽司礼监韩赞周入言之;石麒奏曰:『世宗以外藩入继,将封辅臣伯爵,而杨廷和、蒋冕谦不受。今国耻未雪,诸臣列士自荣,不愧廷和等邪?且俟海内清晏,议之未晚』。又言:『恭王殉难,先帝尚遣一勋臣、一黄门、一内侍审唁具殓;今先帝梓宫何处?封树若何?仅遣一健儿应故事,则群臣之悲思大行,祗具文耳』!士英恶之。御史黄耳鼎、陆朗有物议,石麒以年例出之。朗贿奄人,内传留用。石麒发朗内通之罪,朗恚,诋石麒。耳鼎亦疏讦石麒枉杀陈新甲以败和局,士英助之。石麒乃历陈自有东事以来,主款之误;且言:『先帝之诛陈新甲也,曰「陷我七亲藩」。七藩之中,恭皇帝居一焉,皇上忘之乎』?因引疾乞休,命驰驿去。其后死于嘉兴之难。
明淮扬巡抚田仰疏为刘泽清请饷。
泽清在淮安,选义坊之健者入部,肆掠于野。仰无如何,乃为请饷。王曰:『东南额饷不满五百万,江北已给三百六十万,岂能以有限之财供无已之求』!不许。或问泽清:『敌来则若何』?曰:『吾立福主,此地供吾休息;万一有事,则择江南一善地去耳』!泽清粗解文义,貌如书生,而性残忍;平居蓄两猿。一日,宴其故人子,酌酒金瓯中,呼猿捧之跪送客;客以猿状狰狞,逡巡不敢受。泽清笑曰:『若怖乎』?命取囚来,扑阶下,剜其肝脑和酒置瓯中,付猿捧之前;饮嚼立尽,颜色自若。
明刘泽清杀副总兵刘孔和。
孔和字节之,长山人;故大学士鸿训子也。性豪迈,工诗文。北都陷,起兵长白山,杀伪县令;闻王师已破贼,遂率众南下。泽清使客说之,因以兵属焉。泽清尝为诗示坐客,众交口誉之,孔和不语;强问之,则大言曰:『国家举淮东千里付足下,不闻北向发一矢;诗即工,何益国事?况未必工邪』!泽清怒,罢酒,坐客皆震慑。孔和拂衣徐出;泽清呼壮士二十人追及舟中,拉杀之。时朝命为副总兵,命下而死已三日矣。
徐鼒曰:此事日月不可详,姑类志之。顾炎武「圣安本纪」谓:『泽清弒叔父刘孔和』。盖当日传闻之误也。或曰同里,或曰同姓。专杀则有之,故曰杀副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