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本国虽能甲兵尚三十万余,未易可图。”世宗让忌曰:“江南不过十数郡,而师旅太多,何见欺与”忌曰:“精甲利兵虽即十余万,然长江一条飞湍千里,风涛激勇,险过汤池,所谓天堑也。斯可敌十万之师。国老宋齐丘智谋宏远,机变如神,指授师徒,坐制之勇,乃王猛、谢安之徒。斯亦可敲十万。”世宗闻而恶之,乃载忌使谕刘仁瞻趣降,忌乃反其辞。会左右谮忌于世宗云:“昔说朱守殷以汴州叛。”寻杀忌,后使钟谟还命曰:“朕与江南大义虽定,然宋齐丘不死,殆难保和好。”
寻齐丘之死,亦由是焉。时彗孛频见斗牛之分。议迁都以避之,嗣主以“建康与敌隔境,江又在下流。敌寇若至,则婴城自固。
苟令外郡守节,能救其难,乃为刘裕、陈霸先耳。今吾移都豫章,据其上流,而制其根本,此上策也。”群议未决,唯枢密唐镐赞成其议。乃使修葺洪州为定都之计,封次子从嘉为吴王,居东宫。贬礼部侍郎钟谟,寻杀之。贬天威军都虞候张峦于宣州,杀之。与钟谟谋逆故也。改豫章郡为南都。是岁太祖登极。
建隆二年春,嗣主如南都,立吴王从嘉为太子监国。所过郡邑慰劳守宰,存问高年疾苦。次于庐山,与从臣游于山中寺观,遍览胜景,赋诗谈宴。旬日而行,三月至南都。洪州乃藩镇之地,及为王都则湫隘尤剧。宫府营署十不容其一二。自公卿下至军士皂隶皆旦夕思归,嗣主恐生变,忧忿烦悸。因此怒唐镐阿旨,欲致极法,镐惧缢死。嗣主方议东还。未几而疾作,六月殂于洪州,年四十六。归葬建康。嗣主音容闲雅,眉目若画,趣尚清洁,好学而能诗。然天性儒懦,素昧威武。自嗣主以来,常欲脱去机务,游泳澹寂,以保社稷不获其已。而聪悟迷惑,阔于听断。故多为左右所沮,东征西讨,出不由衷。刑辜戮奸,于怨是致。号令无法,长恶稔愆。丧师虚国,自己而作。及周师俄至,颓然无备,神情委慑,若无所措。先主顾命之词徒虚
语尔。孝子贤君不亦远乎于是衄于割地,愧作藩臣。情虑荒悸,不能自懋。遂议迁都,遁强趣弱,亦叔世季年。实可嗟悼。既至南都,常不自安。将宴百寮于殿上,忽见故太傅宋齐丘自陛而趋进,遂恶之,入而得疾,数日而殂。识者谓信谗而害于贤良之故矣。初先主既封齐王,将受吴禅,有善相者至。先主遂列诸子见之。相者因指齐王景达曰:“此虽不及于公,然善持守者也。”先主复令相嗣主,相者曰:“只恐不了公家事。”
先主不从。及嗣主继立,常欲禅位景达与宋齐丘,既不获。后果丧淮甸而国几亡矣。后景达出镇临川,开宝中以寿终。
●卷三
○后主宜春王
后主名煜,字重光。本名从嘉,及嗣立改焉。嗣主第六子,太子冀同母弟。幼封安定郡公,周师入淮甸,迁神武军都虞候。
沿江巡抚,因猎于野。时周世宗怒不割淮南地,帅众将渡江征建康。见白气贯空,使觇之,乃后主与众猎焉。叹曰:“彼有人焉,未可图也。”遂止。嗣主闻之,因立为后,以吴王参政。
嗣主南迁洪州,遂立为太子监国。嗣主殂,遂即伪位,尊母钟氏为太后,立妃周氏为皇后,封诸弟为王,百官偕加职。罢诸郡屯田归州县,委所属宰簿与常赋俱征。随所租入十分锡一,谓之“率分”,以为禄廪,诸朱胶牙税亦然。由是公无遗利,而屯田佃民绝公吏之挠刻,获安业焉。乾德二年始用铁钱,以十当铜之一。初嗣主即位,征伐频起。先主德昌泉布既竭,遂议铸唐国钱。其眉曰“唐国通宝”,约一千重三斤十二两。至数年而毙。百姓盗铸几至一斤余,以一文置水上不沉。虽严禁不止。至是有铁钱之议。既行至数年,物价渐增。诸郡之民复盗铸者颇多,而轻小,环外芒刺不及官场圆净。国家虽以法绳之,犯者配远郡,民罹之益众而不止。又先主世不概括定民产,自正斛上别输三斗于官,廪受盐二斤谓之盐米,百姓便之。及世宗克准南,盐货遂艰,官无可支,至今输之犹为定制。以林
仁肇为南都留守守南昌尹。冬,建州节度使陈晦卒,时后主罔恤政务,晓于禁中卧听内道场童行撞钟。有节数喜而召之,当剃度为僧。而童子奸猾,对曰:“不敢独受恩泽,愿陛下如佛慈悲广覃,诸郡于是普度焉。”是岁十月二日,后主纳国。开宝三年冬,后主因校猎于青龙山,还大理寺,亲录囚系,多获原宥。给事中萧俨、中书侍郎韩熙载等弹奏,称狱讼必申有司,囹圄之中非车驾所宜至。请省司罚内帑钱三百万充军资库用。
三年夏太白日见,至秋方没。又二日相触,时人以视见之。是岁韩熙载卒。天王使至,讽后主入朝,煜不应诏。初流言共谓北使窃伺后主匡饯至船,必载之北度。自是后主惧不敢登使者船。秋抚州齐王景达卒。遣弟宜春王从谦入朝京师。冬有商人上密事,请窃往江陵焚烧北朝所造楼船战舰数千艘,乞割符验。
后主惧事泄,不敢听。于是商人遁去。下令贬损制度,下书称教。改中书省为左右内司府,尚书为会府,御史台为司宪府,翰林为弘文馆,枢密院为光政院。降诸王为郡公。初,台阁殿各有螭吻。自乾德后天王使至则去之,使还复用,至是遂除。
四年冬,南都留守南昌尹林仁肇卒,遇鸩也。诛内史舍人潘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