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重天命。而立天道。本性道而立人道。斯谓之大道。然天道、性道、人道。各有不齐。必修治之。去粗留精。存纯除驳。乃可垂教后世。则何莫由斯道也。是道也。所以生天地人物也。天地之所以恒久不已。人物之所以各遂其生。皆道主持之。是天地人物。须臾之顷。未尝离脱乎道焉。然人终身由之而不知。最易背叛於道。而为非道之事。故君子之人。知道之不可离。尤知道之最易离。则於不睹不闻之地。时加戒慎恐惧。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君子何以如是修省。反复其道。盖知人禀道而生。凡有动作。即含系道中。勿谓隐而难知。无时不有。在在皆见而发皇。勿谓微而难见。无物不具。处处皆显而彰明。如人藏其心。不可测度。怀善怀恶。即便形於面色。故君子慎其独也。但此独字。非独居个人之谓独。是人人所固有。即秉彝之良。天命之性也。至尊无对。有一无二。故曰独慎者。是保全此独。不自欺。故慎字从树心从真。其取义。树立此真诚无妄之心。不使物欲侵扰。言行坐卧。放心於中。虽性流为情。於喜怒哀乐未发之时。早已建中其间。故一发挥於外。而即中节。皆得人情之正。无有乖戾之情。故谓之和。和者中之发华也。非中无以见和。非和无以显中。行事不知用中。犹之以平量物。执其两端。而目不视中。(天针对地针为中。)以为准。必有偏重之弊。欲轻重毫厘不爽。必以中为根据。故中为天下之大本。知用中则知其损益。损益者、天之道也。执天之道。以制人之情。则时措咸宜。相安於荡荡平平。故和为天下之达道。达则旁通无不宜。放之四海而皆准。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时合序。鬼神合吉凶。如是有不位天地。育万物哉。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人心顺。天心安。物道成。皆由此中和之所致。故曰中和之道。卷之在一心。及其至也。察乎天地。中庸谓之参赞天地之化育。即是尽性以还天之命也。
慎独之中庸
民国七年戊午四月十一日
中庸一书。本是先天真元之气。万古不磨之道。所以开首即言天命之谓性。末言无声无臭。包含人道、性道、天道。为万教之精粹。大道之体用。如欲剖晰其精微。亦非易事。今将中庸浅中之粗。与诸君互相研究。庶可窥见其门户焉。中庸开口即言天命之谓性。何以为天命。天地人物之真主宰也。万物无天命不生。无天命不成。人则秉天命之完全。以为己之性。至善无恶。即天之命。而人之性也。人之出处语默。能循其本性自然之理而为之。 无过亦无不及。至当恰好。是即由性而道也。故曰率性之谓道。因人落在后天。失了本然之善。凡事不能践性由中。所以圣人即本率性之道而修之。然后徵诸庶民。使天下人人皆在化育之中。得安其所。而遂其生成。即是仁恩溥洽。而教满天下也。夫天下有教。固天下人之福气也。但人心易动。为恶易。为善难。苟非有拳拳服膺之实功不可。何也、因人由道生。人人有道。道在身中。即是身中之元气。为灵魂所附依。苟或不慎。即易失之。故子思子说出道也者。不可须臾离。可离即非道。是故君子於不睹不闻之间。犹戒慎恐惧。所以畏天保道而自重者也。人皆以隐微之处。为人所不知。可以放恣。殊不知最隐者、即是最见。最微者、即是最显。因性道所在。至广至大。为一切有形有象之主宰。所慎独之君子。不能见人能宏道之实。道不远人之象。故慎独之功。所以独推君子也。君子有慎独之功。蕴道於己。故喜怒哀乐未发之先。而中道常存。此中即儒门允执厥中之中。佛家空中之中。老子抱一守中之中。常常服膺弗失。涵养太和。故君子之道。不发则已。一发则时措咸宜。无不中节。中节即谓之和。中则生生不已。故为天下之大本。和则无入而不自得。故为天下之达道。能致中和。即圣人也。圣人为天之口。代天宣化。而化洽於天地众生。则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夫人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始则天生万物以养人。即是天地位我。万物育我。人能致中致和。以位天地。以育万物。报天地生成之恩。乃完所以为人之分量。参天两地而一之矣。岂曰天地非大。吾身非小已哉。适此舟车所至。人力所通之时代。中庸之道将行。讵特子思子述作之幸。亦即我等之幸。天下人之幸也。
君子之中庸
民国七年戊午四月十五日记
中庸二字。又不始於子思。孔子早已发挥。在天业已成象。不过子思重而申之。集而成之。乃能在地成形耳。夫中道本始於尧舜禹授受相传之道。孔子祖述尧舜。集群圣之大成。扩充人道进化之阶段。而加以庸字者。示人以中道为用也。故子思子作中庸时。引孔子之言以为证。其第二章起首。乃皆表而出之。直书仲尼曰。君子中庸。然子思於孔子祖孙也。何敢直称仲尼。盖子思重在天命。呼仲尼者。代天命而宣言也。且以见仲尼为道之代表。为天下万世人之师表。非一姓一家所得私自尊亲也。君子之人。就是有信用之人。有常道之人。由五常而发出三纲八德。即为君子中庸。小人就是没信用常道之人。丧失中庸之道。与中庸背道而驰。故曰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非有心而为之。由其人欲尽净。天真流露。涵育浑全。无所不统。笃实光辉。无所不通。故能事事合中。处处合中。宜古宜今。宜中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