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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泉翁大全集-明-湛若水-第402页

遮蔽,乌乎得见天理耶?」
戒慎恐惧是功夫,所不睹、所不闻是天理。功夫所以体认此天理也,无此功夫,焉见天理?
舜臣窃谓:「未应事时,操存此心在身上作主宰,随处体认吾心身天理,正见得心身生生之理气,与天地宇宙生生之理气吻合无间,上下同流,无有止息,无分天人,即此便是敬以直内之功,即此便是廓然大公之处,而所以立天下之大本者在是,未知是否?」
大段看得好,初学尤难见得,但纔操存便体认,体认便见生生之理与天地一,不待安排也。更宜与下章合观并用。
舜臣窃谓:「正应事时,操存此心在身上作主宰,随处体认吾心身天理,真知觉得吾心身生生之理气,所以与天地宇宙生生之理气吻合为一体者,流动于腔子,形见于四体,被及于人物,遇父子则此生生天理为亲,遇君臣则此生生天理为义,遇师弟则此生生天理为敬,遇兄弟则此生生天理为序,遇夫妇则此生生天理为别,遇朋友则此生生天理为信,在处常则此生生天理为经,在处变则此生生天理为权。
以至家国天下、华夷四表、莅官行法、班朝治军、万事万物、远近巨细,无往而非吾心身生生之理气。根本于中而发见于外,名虽有异,而只是一个生生理气,随感顺应、散殊见分焉耳,而实非有二也。即此便是义以方外之功,即此便是物来顺应之道,而所行天下之达道者在是。未审是否?」
如此推得好。随处体认以下,至实非有二也,皆是。可见未应事时只一理,及应事时纔万殊,中庸所谓「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正谓此,后儒都不知不信,若大公顺应敬直义方,皆合一道理。宜通上章细玩之,体用一原。
石廉伯问:「先生说格物兼身、心、意俱至,而不及知,何也?又以知(即本)[本即]知至,而所谓本者,即格物是也。于意云何?」
至之之功兼知行,盖已于上文知止、定、静、安、虑见之矣。知止,知也;定、静、安、虑,行也,已自明白。其廉伯谓不及知,徒以下文知至知本,而此乃不及知。殊不知下面知至,乃是了悟处,即伊尹所谓先觉,孔子所谓闻道,中庸所谓聪明圣知达天德,圣学极功至此了手矣。比前所谓知行乃纔去下手者不同,不可不仔细会也。下所谓知本即知至者,谓修身后兼意心一齐都了,乃知知本者,修身之道也,犹上文物格而后知至也。知本及知至,知之深,即上所谓了悟、所谓先觉、所谓闻道、所谓达天德也,此是圣人地位。
廉伯又问:「随处体认天理,则意、心、身、家、国、天下一齐俱至,此即心事合一、此即知本、此即知至否?」
意、心、身、家、国、天下一齐俱至,固是心事合一,随处体认天理功夫,久久熟后,心身了悟,自达天德,乃是知本、乃是知至,知本、知至,非浅浅闻见测度之知也。
冲问:「制外养中语,恐未彻,只戒慎恐惧功夫,合内外都照管得到,便内外都自循理。」
此是伊川初年之说亦未可知,若明道之见自无此。伊川后来见体用一原、显微无间,自不同矣。学者宜信其所信,而阙其所疑可也。且更看吾四勿总箴,便是合内外之道,省得支离了。
一友问:「察见天理,恐言于初学难为下手。」冲答曰:「夫子之设科也,中道而立,能者从之。天理二字,是就人所元有者指出,以为学者立的耳,使人诚有志于此,而日加体认之功,便须有见;若其不能见者,不是志欠真切,便是习心障蔽。知是志欠真切,只须责志;知为习心障蔽,亦只责志,即习心便消而天理见矣。」
天理二字,人人固有,非由外铄,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故人皆可以为尧舜,途之人可以为禹者,同有此耳。故途之人之心,即禹之心;禹之心,即尧舜之心;总是一心,更无二心。盖天地一而已矣,记云:「人者,天地之心也。」天地古今宇宙内,只同此一个心,岂有二乎?初学之与圣人同此心,同此一个天理,虽欲强无之又不得。有时见孺子入井、见饿殍、过宗朝、到墟墓、见君子,与夫夜气之息、平旦之气,不知不觉萌动出来,遏他又遏不得。有时志不立,习心蔽障,又忽不见了,此时节盖心不存故也,心若存时,自尔见前。唐人诗亦有理到处:「终日觅不得,有时还自来。」须要得其门,所谓门者,勿忘、勿助之间便是中门也,得此中门,不患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责志去习心是矣。先须要求此中门。
一友患天理难见,冲对曰:「须于心目之间求之。天理有何形影?只是这些虚灵意思平铺著在,不容你增得他一毫、减得他一毫,轻一毫不得、重一毫亦不得,前一步不得、却一步亦不得。须是自家理会。」
看得尽好,不增不减、不轻不重、不前不却,便是中正。心中正时,天理自见。难见者,在于心上功夫未中正也。但谓「天理有何形影」,是矣。又谓「只是这些虚灵意思平铺著在」,恐便有以心为天理之患,以知觉为性之病,不可不仔细察。释民氏以心知觉为性,故云:「蠢动含灵,莫非佛性。」而不知心之生理乃性也。「平铺」二字无病。
经哲问:「察见天理与顾諟天之明命、齐戒以神明其德合看,何如?」
天理二字,乃千圣千贤大头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