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为者』,可也。今悔之何及?用刑岂可以遗悔耶?」
鄙见谓人之识见浅深,德业小大,自有一定之次序而不可躐等者,然亦不容躐等也。孟子所谓「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吁!非有德者,孰能与于斯?是亦庆之偶见,而未敢自以为然。义理无穷,他日尚有俟于专席之问。
答曰:「义理无穷,不可自是,自是者自画也,自画者自弃也。吾契兴言及此,吾无忧矣。」
鄙见谓天下有二能,天地能生圣人,圣人能体天地。是故圣人、天地非有二也。程子所谓「圣人者天地之用」可见矣。夫其始也,以中和生;其既生也,则致中和。所谓全而生之,全而归之者与!学者合而观焉,然后可以读西铭矣。
答曰:「吾中庸测亦正如此,更取读之。」
鄙见谓人生千能百巧,不如一诚,故诚者圣功之本。此先师白沙所谓「天下未有不本于自然而精光射来世者也。」大哉!诚乎!自然其至矣。庆愚人,何足以知之!然平生所得乎师友父兄者止此耳。
答曰:「人之为学,希贤、希圣、希天只是一个诚。诚者,自然也。天本自然,自然二字,白沙先师发出,最于学者为有力。」
泉翁大全集卷之七十六
金陵答问
门人邵阳陈大章校刊
良知之说,隆闻师言,固洞然无疑矣。但恐阳明先生所谓致良知者,致之一字即孟子所谓扩充之意,而学者语之不莹,遂觉欠此意耳。
良知之说出于孟子,夫复何疑?致字须兼学、问、思、辩、笃行之功,则所知无过不及而皆天理之知矣,天理之知则良矣。所谓达之天下者,达此者也。其与扩充四端章之意同,扩充者扩充乎此者也。若无学、问、思、辩功夫,则所知弗或过,则或不及。如杨氏之知为我,墨氏之知兼爱,皆知也。致其知,必至无父无君而为害之大者,又安得良?中庸言「聪明圣知」,知也,而必曰「达天德」。
向见二程书,上蔡先生问明道先生鬼神之说,先生曰:「我向你道有,贤却向我要;向你道无,你如何信得及?」此说毕意是如何?又见文公集,门人有问先生,以为祭祀用告文,恐祖先不识字,如何令他感格得?先生曰:「公如何问得这等诧异?且道公知得不知得?」下面注云:「意谓子孙知得,则祖先亦自知得。」此意是否?
宇宙内屈伸变化只此一气,气之伸者曰神,气之屈者曰鬼,皆与道为体者也。故曰合鬼与神,教之至也。学者要在察见此实体而以养之于己,则鬼神之情状可识矣。今说亦不济事。程、朱之云,盖以幽明始终一理,要有便有,要无便无,有无皆在我耳。孔子之告子路亦如此。
今天下州郡之吏有有其职而无其人者,幕职掌故之官是也。有徒具员而实无职,阴阳、医学、僧道之官是也。僧道无庸言矣,阴阳以授时、正历、望氛祲、察灾祥,医以疗疡病、救夭札,固非无职。而今之为医者,犹知诵习三世之书以为业,则其职犹有可言者。独阴阳一官,则其所读之书,所习之业,自荐绅大夫以上且不知其故,而况其下者乎!无怪乎员具而无职,而且衣食于他役以为职也。若夫州郡幕职,则其立法之意,固欲检摄一州一郡之文案,使时省而考成焉,而今之文案,自朝廷大兴革、大建白以下,部下之省,省下之郡若县,其长一过目,即庋合供雀鼠啮耳。又否,则供吏人盗以饰承尘与绮疏帙册费耳。即使十年之后,长吏虽欲覆故牍、阅往事,如捕风影,胡可得哉?此其弊非独不得其人之患,而厌于长吏,夺于他务,固难望其职之举也。隆尝谓僧道之官,其有与无等耳。若阴阳、医学,苟责成于其省之提学宪臣,使素教而预养之。若医则以黄帝、秦越人内、难诸经及本草、方脉、河间、仲景之书;阴阳则以汉、晋天文志、郭璞葬经、星历、地志、卜筮诸书,与夫农桑种植先后之宜;使各占一经而肄习之。每三年一考,试其成,三考无失,县升之州,州升之府,府升之部,试其业精而有成劳者,差择之为三等。上焉者补钦天监、太医院之吏,中焉者以补州县阴阳、医官,下焉者则复其身,使待次于县,以俟再举而群试焉。则国家犹藉其用,比之员具而实无职者,固不同矣。若有幕职,则隆之意,以为其职虽若冗长,而考成稽故,使无废失,亦自与史事相关,亦须择其人稍有文学、知大体者,使为之长。每朝家行下文字,或其省若州郡之讼牒文案,但有关系足为劝戒者,文书到日,实时撮其节要登载于册,(扁)[扃]钥而府藏之。每三年给由,则誊录一通(甲)[申]之部,部阅其实,行以诛赏,且藏之以俟实录者考焉。至于六部诸司之幕职皆然。则吏人虽盗文书为奸欺,固弗可得已,而况于三考备述于史事,亦有助耶!此隆之见然耳,不知以为如何?
此论责成幕职、阴阳、医官之职事,甚当。周官所以制小史、幕人、星人、卜人、医人、疗人,匪惟具官,乃惟其俱职耳。然必先之以大史、大士、大卜之属而次及焉。则其称职不称职,又胥系其在上者之智瘝也。其在上者之智之瘝,又在其君其相之仁哲之知所择焉耳。此等事俟有关睢、麟趾时一齐皆举耳。今预讲定,以俟公等他日之用,未可卒辩也。
隆近提督武学,阅孙、吴诸书中间战陈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