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两边围着一张大餐台坐下,先由亚猛斯特朗开口说道:“大力士角力,存世界各国原是普通常有的事,照例没有多少条约磋商。不过鄙人在中国住了多年,知道中国的武术,绝对不与各国的武术相同,常有极毒辣的方法,只须用一个指头,就能断送对手的性命,这种武术,究竟是很危险的。外国大力士角力,差不多有一定的方法,从没有用一个指头便能断送对方性命的。鄙人主张要订的条约,就是为霍君是中国有名望的武术家,他的方法必也是很毒辣的。盂康君不知道中国武术,两下角力起来,应该有一种限制,才可避免伤害性命的危险,不知霍君的意思以为怎样?”
农劲苏将这番言语译给霍元甲听了,霍元甲道:“看他说应该有什么限制?”农劲荪向亚猛斯特朗说了,亚猛斯特朗起身与盂康等四人低声商议了好一会,方回到原位说道:“鄙人知道中国武术,拳头脚尖果然很厉害,就是用头撞,用肩碰,都能撞碰死人。孟康君的意思,要角力须限制霍君不许用拳,不许用脚,不许用头,不许用肩,肘也是用不得的,指头更不能伸直戳人。霍君对于这几种限制能同意,再议其他条约。”
农劲荪听了这类毫无理由的限制,已是很气忿了,但因角力的主体是霍元甲,不能不对霍元甲翻译,就由他自己驳复,只得照样向霍元甲说了。霍元甲怒道:“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照他这样的限制,何不教我睡在地下不动,听凭他那大力士槌打呢!他既是这么怕打的大力士,我就依了他的限制,他还是免不了要另生枝节的。农爷对他说吧,他不敢与我角力,只说不角就得了,不用说这些替他们外国人丢脸的活。”
农劲荪气忿不过,也就懒得客气,照着霍元甲的意思,高声演说了一遍,只说得几个外国人都羞惭满面,没一个有话回答。霍元甲愤忿极了,立起身望着同来的四人道:“走吧!象这种大力士,不和他比赛也罢了。”刘震声、彭庶白也同时立起身来。亚猛斯特朗还勉强带笑说:“请坐下来慢慢商议。”农劲荪和那律师都说:“孟康君既是存心畏惧,还是不与霍君比赛的最妥当。”说话时,霍元甲已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去了。
五人仍同回到客栈,霍元甲一肚皮没好气的当先走进栈房,只见茶房迎上来说道:“刚才有个西崽来找霍老爷,说是从静安寺路来的,留了一封信在霍老爷房里桌上。”霍元甲回头对农劲荪道:“静安寺路必是沃林。我的运气倒霉,你瞧着吧,一定也是和今天一样,通知上必有种种留难。”边说边走进房,一手就从桌上取了那封信递给农劲荪。不知信中写些什么,且俟第四十八回再说。
近代侠义英雄传
第四十八回
霍元甲二次访沃林
秦鹤岐八代传家学
话说农劲荪拆开那信看了一遍,笑道:“四爷,恭喜你!信中说已得了奥比音的同意,约我们明天去他家里谈话。”霍元甲道:“我看这番又是十九靠不住的,外国人无耻无赖的举动,大概都差不多。今天的事,不是昨日已经得了那盂康的同意的吗?双方律师都到了场,临时居然可以说出那些无理的限制来,只听那亚猛斯特朗所说我应允了他这些限制,再议其他条件的话,即可知我就件件答应他了,他又得想出使我万不能承认的条件来。总而言之,那黑东西不敢和我较量,却又不肯示弱,亲口说出不敢较量的话来,只好节外生枝的想出种种难题,好由我说出不肯比较的话。究竟奥比音有没有和我较量的勇气,不得而知,他本人真心愿意与我较量,便没有问题,若不然,一定又是今日这般结果。较量不成没要紧,只是害得我荒时废事的从天津到这里来,无端在此地耽搁了这么多时间,细想起来,未免使人气闷。”
农劲荪安慰他道:“四爷尽管放心。我看沃林虽也是一个狡猾商人,然奥比音决非孟康可比。奥比音的声望,本也远在孟康之上,并且白人的性质,与黑人不同。白人的性质多骄蹇自大,尤其是瞧不起黄色人。黑人受白人欺负惯了,就是对黄色人,也没有白人那种骄矜的气焰,所以孟康对四爷还不免存了些畏怯之念,我料奥比音不至如此。”霍元甲叹道:“但愿他不至如此才好。”
彭庶白不知道与沃林约了,在此等候通知的事,听不出霍、农二人谈话的原委。农劲荪向他述了一遍,他便说道:“沃林他既知道霍先生是特地从天津来找奥比音角力的,如果奥比音不愿意,他何妨直截了当的回复不角,并且奥比音已不在上海了,沃林尤其容易拒绝,与其假意应允,又节外生枝的种种刁难,何如一口拒绝比赛的为妙呢?沃林信里只约霍先生明日去他家里谈话,我不便也跟着去,明日这时分我再到这里来;看与沃林谈话的结果怎样?”说毕,同着那律师作辞去了。
这夜,霍元甲因着急沃林变卦,一夜不曾安睡。第二日早点后,即带着刘震声跟农劲荪坐了马车到沃林家来。沃林正在家中等候,见了农劲荪即道歉说道:“这番使霍君等侯了好几日,很对不起。鄙人为霍君要与奥比音比赛的事,特地就到南洋走了一遭,将霍君的意思向奥比音说了,征求他的同意。尚好,他闻霍君的名,也很愿意与霍君比赛,并很希望早来上海实行,无奈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