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的时候,已与人订了条约,一时还不能自由动身到上海来。不过,比赛是决定比赛了,鄙人昨日才从南洋回来所以请霍君来谈谈。”
农劲荪对霍元甲译述了沃林的言语,霍元甲听了,顿时笑逐颜开的问道:“他不曾说什么时候能比赛么?”农劲荪道:“还不曾说,且待和他谈判。他既决定了比赛,比赛日期是好商量的。”遂对沃林说道:“奥比音君去南洋的条约,何时满期,何时方能来上海比赛,已与沃林君说妥了没有呢?”沃林道:“鄙人前次已与霍君谈过的,此刻已近年底了,鄙人的事务多,不能抽闲办理这比赛的事,明年一月内的日期,可听凭霍君选择。”农劲荪笑道:“这话鄙人前次也曾说过的,阳历一月,正是阴历年底,霍君在天津经商,年底也是不能抽闲。我看,比赛之期既不能提早,就只得索性迟到明年二月,不知奥比音可能久等?”沃林踌躇了一会说道:“他本人原没有担任旁的职务,与人角力或卖艺,本是他生平唯一的事业,教他多等些时,大约是不生问题的。”
农劲荪将这话与霍元甲商量,霍元甲道:“既是教他多等些时不生问题,那就好办了,只是我们是要回天津去的,此时若不与沃林将条约订好,将来他有翻覆,我们岂不是一点儿对付的办法也没有?”农劲荪点头道:“那是当然要趁此时交涉妥当的。”遂向沃林说道:“前次沃林君曾说霍君与奥比音君比赛。得赌赛银子一万两,这种办法,霍君也很欢迎,并愿意双方都拿出一万两银子,交出双方推举的公正人管理,比赛结果谁胜了,谁去领那银两。关于这一层,不知奥比音君有无异议?”沃林道:“鄙人已与奥比音君研究过了,他觉得一万两的数目过大了些,只愿赌赛五千两。”农劲荪笑道:“一万两的数目,原是由沃林君提议出来的。霍君的志愿。只在与奥比音大力士角力,并没有赌赛银两的心思,因沃林君说出非赌赛银两不可的话,霍君为希望角力的事能于最近的时期实现,所以情愿应允沃林君这种提议。如今奥比音君只愿赌赛五千两,我想霍君是决不会在这上面固执的。”便与霍元甲商议,霍元甲道:“做事这么不爽利,真有些教人不耐烦。他说要赌一万两,我不能减价说赌五千,他如今又只要赌五千,我自然不能勉强要赌一万。赌一万也好,赌五千也好,总求他赶紧把合同订好,象他这样说话没有凭准。我实在有些害怕。农爷要记得订合同的时候,务必载明如有谁逾期不到的,须赔偿损失费银一千两。”
农劲荪点头对沃林说道:“霍君虽没有定要赌赛一万两银子的心,不过因沃林君要赌赛一万两,他已准备着一万两银子在这里。若沃社君愿践前言,霍君是非常希望的。如定要减少做五千两,好在还不曾订约,就是五千两也使得。但是霍君在天津经商,年内不能比赛,是得仍回天津去的,明年按照合同上所订日期,再到上海来,是这般一来一往。时间上、金钱上都得受些损失。这种损失,围是为角力所不能不受,不过万一奥比音君不按照合同上所定的日期来上海,以致角力的事不能实行,那么这种损失,就得出奥比音君负赔偿的责任。翻转来说,若霍君逾期不到,也一般的应该赔偿奥比音君的损失,这一条须在合同上订明白。”沃林也笑道:“这是决无其事的。霍君既提出这条来,合同是双方遵守的,就订明白也使得。”
农劲荪道:“雹君这方面的保证人和律师,都已准备了,只看沃林君打算何日订立合同?鄙人与霍君为这事,已在这里牺牲不少的时间了,订合同的日期,要求愈速愈妙。”沃林问道:“霍君的保证人,是租界内的殷实商家么?”农劲荪道:“当然是租界内能担保一万两银子以上的商家。”当下双方又议论了一阵,才议定第三日在沃林家订约,比赛的时日,也议定了阴历明年二月初十。因霍元甲恐怕正月应酬多,羁绊住身体不能到上海来,赔偿损失费,也议定了数目是五百两。霍元甲心里,至此才稍稍的宽舒了。
三人从沃林家回到客栈里来,彭庶白已在客栈里等候,见面迎着笑道:“看霍先生面上的颜色,喜气洋洋的样子,想必今日与沃林谈话的结果很好。”农劲荪笑道:“你的眼睛倒不错,竟被你看出来了。今日谈话的结果,虽不能说很好,但也不是霍四爷所料的那么靠不住。”随即将谈话的情形述了一遍。彭庶白道:“沃林前次要赌赛一万两银子的话,是有意那么说着恐吓霍先生的,及见霍先生不怕吓,一口就应允他,他有什么把握敢赌赛这么多银子?恭喜霍先生,这回的比赛,一定是名利双收的了。”霍元甲道:“比赛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说的。因为他奥比音并不曾要求和我比赛,我既自觉没有胜他的把握,何苦是这般烦神费力的自讨没趣呢?若教我与中国大力士比赛,无论那大力士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敢说有把握,对外国人确有这点儿自信力,所虑的就是后天临时变卦。只要不变卦,订妥了合同,事情总可以说有几成希望。”彭庶白道:“角力时应有限制的话,沃林曾说过么?”农劲荪道:“那却没有。”彭庶白道:“今日他不曾说,后日料不至说。外国人虽说狡猾,也没有这么不顾面子的,霍先生放心好了。后日与沃林订过了合同,还是就回天津去呢,还是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