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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四巧说-清-梅庵道人-第27页

雅称君家
  花貌,依稀冶女风光。若叫易服作宫装,奉引昭容堪况。
冶娘看毕,见词意比我是女子,不觉面色微红,笑道:“姐姐如何把女子比我我看姐姐全无女子气象,如今不叫你姐姐竟叫你哥哥吧。”又题一绝以戏之云:
羡尔英雄大丈夫,应叫弟弟唤哥哥。
    他年姊丈相逢处,也作埙竾伯仲呼。
生哥看了,笑道:“你若呼我为哥哥,我就呼你为妹妹。”因亦口占一绝以答之云:
爱你才郎似女郎,几疑书室是闺房。
    他年弟妇相逢处,伉俪应同姊妹行。
两人戏谑了一回,生哥自回家去,只道须家的台官是男人女相,冶娘也道程家的存奴是女人男相,两下都不知是假的。
一日,正当清明节日,生哥这日不到冶娘家来,自与王保在家中祭奠亡亲。
这日,冶娘也对颜权说,要祭奠父母。颜权买些纸钱祭品,安放在家,自己往双忠庙去烧香。冶娘闭上了门,独自在室中祭奠先灵。
他终是女子家,不敢高声痛哭,只是流泪。忽听得间壁哀号之声。冶娘向壁缝里张看,原来他家还在那里设祭。只见存奴跪在前面,他的母亲倒跪在后面,叩头流涕。存奴哭倒於地,他的母亲去扶他,口中喃喃的劝。听得不甚明白,只听得他叫“小官人”三字。及祭毕而起,存奴望上作揖。
冶娘看了,好生惊疑,想:“他这般光景,甚是跷蹊。我一向疑他像个男子,莫非也与我一般改头换面乔装扮的待我明日试他一试。”
至次日,生哥到冶娘家来。冶娘等颜权出去了,就说道:“姐姐如此聪明,必然精於女工。为何不见你拈针刺绣,织锦运机请做来与小弟一看。”生哥道:“我因幼孤,母亲娇养,不曾学得组绣之事。”冶娘笑道:“题诗舞剑都学,我知你女工必妙,若遇着个女郎,定然把组绣之事做出来。今在小弟面前,故不肯做出。”生哥道:“丹青与组绣相类,莫非吾弟倒善於组绣么?”冶娘道:“我非女子,那知组绣你是女子,倒习男子之事,奈何把女工问我”  生哥笑道:“你道自己不是女子,只怕女子中倒没有你这个伶俐人物。”冶娘也笑道:“姐姐本是女子,例像个男子,还怕男子中倒没有你这样倜傥人才。”因指纸上所画红拂私奔的图像,对生哥说道:“姐姐若学红拂改换男装,莫说夜里私奔,就是日里私奔,也没人认得你是女子。”生哥笑道:“你叫我私奔那个我若做红拂,除非把你做李靖。”冶娘又指画上鸳鸯,对生哥道:“我和你姊弟相称,如雁行一般,恐雁行不若鸳鸯为亲切。倘蒙姐姐不弃,待代对爹爹说,结为夫妇何如”
生哥听罢,沉吟半晌,忽然流泪。冶娘惊叫道:“姐姐为何烦恼”生哥拭泪答道:“我的行藏,无人能识。今蒙吾弟错爱,我只得实说了。”便去桌上取过一幅纸来,援笔题诗一绝云:
改装易服本非真,为乏桃源可避秦。
    若欲与君为伉俪,愿天真化女人身。
冶娘见诗,大惊道:“难道你真个是男子么你快把自己的来历,实说与我知道。”生哥便把上项事细述一遍,叮嘱道:“吾弟切勿泄漏。”冶娘甚是惊异,因笑道:“我一向戏将姐姐比哥哥,不想真是哥哥。”生哥道:“我向只因假装女子,不好与你亲近。今既说明,当与你把臂促膝,为联床接席之欢。”说罢,就来与冶娘并坐,又伸手去扯他臂。慌得冶娘红了脸,连忙起身避开。  .  生哥笑道:“贤弟不是女子,如何做出这羞态”冶娘便道:“你既不瞒我,我又何忍瞒你。”也取过纸笔,和诗一绝云:
姊不真兮弟岂真?亦缘无地可逃秦。
    君如欲与为兄弟,愿我真为男子身。
生哥看了,也惊道:“不信你倒是女子。你也快杷来历说与我听。”冶娘遂将前事述了一遍。生哥称奇,因说道:“我是男装女,你是女装男,恰好会在一处。正是天缘凑合,应该作配。你方才说,雁行不若鸳鸯。自今以后,不必为兄弟,直为夫妇了。”冶娘道:“兄果有此心,当告知义父,明明配合,不可造次。”
正说间,颜权回来了。生哥亦即辞去,把这段话告知王保,那边,冶娘也把生哥的话对颜权说,大家欢异。
次日,王保来见颜权,商议联姻,颜权慨然应允。在众邻面前,只说程家要台官为婿,须家要存奴为媳。央一个老婆婆做了媒妁,择日行聘。邻舍中有几个轻薄的,胡猜乱想说:“程寡妇初时要女儿出家,如何今日许了须家的台官想必这妈妈先与须客人好了如今两亲家也恰好配作一对。”王保由他猜想,只不理他。
时光迅速,过了两年。生哥是十七岁,冶娘是十六岁了。颜权便替池择吉毕姻。拜堂时,生哥仍旧女装,冶娘仍旧男装,新郎是高髻云鬟,娘子是青袍花帽,真个好笑。但见:
红罗盖却粉郎头,皂靴套上娇娘足。作揖的是新妇,万福的是官
  人。只道长女配其少男,那知巽却是震,艮却是兑;只道阳爻合乎阴
  象,谁识乾反是地,坤反是天。白日里唱随,公然颠倒扮去;黑夜间夫
  妇,暗地较正转来。没鸡巴的公公,倒娶了个有鸡巴的子妇;有阳物
  的妈妈,倒招了个没阳物的东床。只恐新郎的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