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黎是韦道:“他忙的不是为田中旅馆的伍女士吗?”何达武道:“你怎么知道是为这个?”黎是韦道:“自有人说给我听。他此刻已搬进田中旅馆去了没有呢?”何达武道:“怎么没有?前日下午,就搬进去了。昨夜他出来,向团员报告成绩,要团员大家辅助他。成了功,大家有不小的好处。”黎是韦笑道:“报告的成绩怎样?
你听了他的报告么?”何达武道:“怎么没听得,他说搬进去后,已和那女士接谈了数次,成绩很好。不过下手还须用一会水磨工夫。”
黎是韦道:“那女士的来历,他打听着了么?”何达武道:“已当面问出来。那女士是做过福建督军的姨太太,原来的名字叫冬凤,因小时候住在大连,在大连进过日本鬼办的学校,能说些日本话。福建督军花五万雪花银子,买来做姨太太,宠擅专房。那督军有一个正太太,三个姨太太,平日大姨太最得
宠。二姨太虽不得宠,然人极能干,大姨太欺压她不下,只第三房的姨太太,几年之内,更换了几个。无论花多少银子买进来,只要大姨太一说不合式,就立脚不住,立时打发出去,任凭嫁人也好,当娼也好。这冬凤是第四次的三姨太,那督军太宠幸过分了,大姨太不愿意,逼着要那督军把冬凤打发出去。
那督军一来花了五万银子,舍不得随意打发;二来这冬凤实在生得太美,又会承迎督军的意旨,要打发出去,委实割舍不开。
奈那大姨太的势力大的了不得,那督军全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说是那大姨太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嫁在福建林百万家里。那督军近来的财产差不多要嫖光了,全赖那大姨太向女儿手里讨些钱来生活,因此大姨太的威势,在督军之上几倍。大姨太心目中既容不下冬凤,督军也爱莫能助,只好瞒着大姨太,将冬凤搬到外面住着,对大姨太就说已经打发走了。谁知这冬凤甚不愿意,当初被那督军用五万银子买去的时候,以为那督军阔的了不得,所以自愿做姨太太,及到督军家里,住了年多,见除了表面的排场,尚像是个有钱有势的外,骨子里连一千八百现银子,一时都拿不出。袁世凯又将那督军监视了,丝毫没有活动的希望。冬凤心里早就有几成不愿意了,只因是被卖出来的身体,不能自由,勉强过度。后来被逼搬到外面,便十成不愿意再跟着那督军受罪了,带了从督军家搬出来的行李,逃到上海。想找他十五六岁时打算嫁一个少年商人。不料上海一打听,这商人改了行业,已到日本来留学。他因此赶到这里来,连日访那商人,还没有访着。我们李团长口里答应她,帮她探访,实在是要用种种的手段,勾引她上手。只要成了功,我们游乐团就不愁没有经费了。”
黎是韦叹道:“可怜,可怜!这位冬凤女士的遭遇,比陈老二还要不幸,万一上了李锦鸡的手,必然弄得人财两空。只
是事情也就可怪,如何飘洋过海来找情人,连情人的住址都不知道,会弄得单身住在田中旅馆,使一般无赖子,有垂涎的机会呢。”何达武道:“住址他原是知道的,说是近来搬了。因此,这女士到商人原住的地方扑了一个空,才住进田中旅馆,想从容探访的。”黎是韦道:“世上真有这般不凑巧的事,合该这女士要倒霉,李锦鸡要走运,才是这么冤家路仄。听说李锦鸡在日本十多年,什么学问都没有长进,就只勾引女人的本领,实有绝大的神通。”郑绍畋问道:“你二人说了半天,我还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老黎见过没有?”黎是韦道:“刚才铁脚已把这女士的历史说了,你怎的还摸不着头脑呢?我见虽没有见过,但知道是个绝美的女子,姿容在陈老二之上。”郑绍畋笑道:“姿容既在陈老二之上,单身来到日本,李锦鸡便不着手去勾引,也免不了有去勾引的人。你不见向陈老二求婚的,就有五六十人吗?”黎是韦道:“这却不然,旁人纵去勾引,五六十个也不敌不了李锦鸡一个。李锦鸡的本领,只怕还在周卜先之上。”
何达武笑道:“你这话也不尽然,李锦鸡吊膀子,也一般有失败碰钉子的时候。我们游乐团成立的那日,他说有个日本女子,是中国人姓黄的姘妇。姓黄的回国去了,丢下这女子在这里,生计异常艰难,在一家料理店里,当什么酌妇。李锦鸡说与她有一面之缘,要去看看她。前日我听得李锦鸡说,跑去碰了一个很大的钉子。那女子姓中壁,叫圆子。”
郑绍畋连忙问道:“什么呀,中壁圆子是我最好的朋友黄文汉的女人。我前几月还接了黄文汉从山东潍县寄来的信,托我调查圆子的下落,我正愁不认识和圆子相熟的朋友。黄文汉信中说,有一个姓持田的,住在喜久井町,持田有个女儿,和圆子要好。我临走的时候,还留了一百块钱,并一份日记,托
持田转交圆子。不知交了没有?我接了这信,即时找着持田打听。持田家母女两个,我都会着,他们拿出日记,及邮便局存那一百块钱的折子,给我看说,圆子自黄先生还在东京的时候,在这里借宿一夜之后,从不曾见过面,也无从打听。我听了没法,只得回来,照实写了封信,回给黄文汉去了。近来老黄也没信给我,朋友说他已到了上海,意态萧索得很。他素来爱嫖的,听说这回住在上海,花丛中不曾涉过足,就是为这个圆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