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虎、椒花子、蜻飞子,皆男也;女徒有金光道姑、凤春、紫花娘、翠华、翠盖、紫玉等等。吾所知者,此数人也。是耶,否耶?”乐道曰:“尔言不差。祈速导吾与诸人一晤。”西山曰:“以下皆分散异方,惟西山道人与同狐惑现在朱郭,吾常晤之。”乐道曰:“如此,吾正欲晤西山道人及狐惑焉。”西山曰:“尔欲晤狐惑,朱郭地面,历此尚遥。若西山道人,即在咫尺耳。”乐道曰:“在何处?”西山曰:“那旁来矣。”乐道回顾无人,掉面视之,西山即在当前。二人执手洒泪,半晌始言。乐道曰:“不知兄化壮士,息于松荫。何弗早早言明,慰吾渴想?”西山曰:“吾先试尔习道之心何若,然后与尔相见也。”乐道曰:“止尔一人耶?”西山曰:“吾与狐惑在朱郭之地,冒充土神,奉享四方。今日念切师尊,驾风闲游,来到是山,暂息于此。不料与道兄相遇,何幸如之。至于狐惑,与吾同游片刻,业已先归。吾二人不如一同归郭,以话离情。”乐道欣然,挽手乘风,望朱郭而去。
狐惑自别西山道人,欲回祠中,以享四方牲酒,殊意风车愈起愈高,扭之不转。久之,风车摇摇,倏然坠下。细视所在,乃一江也。问诸居民,居民告曰:“此江名『武库』,江头一观,名『玄天观』。观内前日来一道姑,年纪不过廿龄,道法颇好。
近村男女,凡有疾苦,彼能倾药疗之;或遇妖邪,彼能纵符驱之。村人得其实惠,老幼男女,无不敬奉如神。”言之未已,狐惑曰:“彼在观中作甚?”居民曰:“炼道。”狐惑曰:“所炼何道?”居民曰:“不知。”狐惑曰:“尔知彼之道号乎?”居民曰:“彼名『金光道姑』耳。”狐惑问毕,化一幼年道士,向观而投。观内老尼接入客舍,茗罢,询曰:“道士何来?”狐惑曰:“云游访道,偶来是地,欲借贵观暂息征鞭,未审女道兄肯容纳否?”老尼曰:“吾观中概属女尼,杂得男儿,恐山邻不乐。”狐惑曰:“男子其不正耶,固不可留;若吾习道之士,谅亦无妨。”老尼曰:“是观去留,吾不能主。待吾入内,禀及道姑。”狐惑曰:“尔速去禀之。”老尼入,片时出告曰:“吾禀道姑,言此观中不容男子。”狐惑曰:“尔去告禀尔道姑,容得固要容之,容不得亦须容之!”老尼依言入告。道姑怒曰:“尔去嘱彼自寻方便,或到他庙息足,此地休想栖身!”老尼恐起争端,忙出客堂,嘱狐惑行。
狐惑不复言,亦不他去,独坐观内。
未几,天色已晚,道姑询及老尼曰:“道士去否?”老尼曰:“未也。”道姑曰:“道士欺人太甚,占据观内,待吾逐之。”遂持文麈,出见道士而言曰:“吾观尽属女尼,早已告尔另寻宿所。而今天晚,何得尚居此间?”狐惑曰:“访道之士,凡属观剎,皆可宿之。纵贵观中尽系女流,尔居内室,吾居外室,不啻风马牛不相及也,何妨之有?”金光道姑曰:“道士类有邪有正,如其正也,即容彼宿,亦属无害。吾观尔轻轻年纪,不在家庭奉养双亲,徒以习道为名,遍游市镇。尔固快乐矣,抚躬自问,于心安乎?”狐惑曰:“吾有父母,理宜侍奉在家。
因父母早亡,又无妻儿缠绕,不习大道,将何事可为?”金光道姑曰:“尔既习道,可知瓜田李下,嫌疑宜避乎?”狐惑曰:“吾虽少年,颇近老成,即与女流同榻而眠,亦属无碍。何况偌大庙宇,各居一室哉?”金光道姑曰:“尔年尚轻,如此好辩,可恶。吾不念尔以『习道』二字为口实,定不尔容。”狐惑曰:“吾见尔小小年纪,嫩柳鲜花,不在闺门女贞谨守,来此观内,为众人所睹,卖尔风流,吾之面颜,代尔发赤矣。”金光道姑曰:“尔敢以羞辱之言,来相赠答耶?吾今宵断断不容也。”遂趋入内,手提双剑出,向狐惑怒目言曰:“尔加速去则罢,否则吾剑一下,取尔首级,休怪道姑无情?”狐惑曰:“尔动辄以霸道骇人,吾岂尔能骇者?”金光道姑曰:“尔言不畏,必有法术,可与试之。如尔胜吾,此观让尔。尔如不胜,又待如何?”狐惑曰:“吾弗能胜,另修一观赔尔,决不食言!”金光道姑曰:“还是尔来耶,吾来耶?”狐惑曰:“且慢。尔我相争,恐伤尔嫩翠娇容,殊为可惜,不如不争之为愈。”道姑被言语所激,怒不能忍,举起双剑,向狐惑劈头砍之。
狐惑闪过一旁,手执双刀,与金光道姑战在观内。合观尼女见二人力斗,各潜秘室,无敢出者。酣战良久,道姑恐不能胜,妖风吹起,腾在空际。狐惑亦起妖风,与之对战云端。金光道姑吐出红珠一粒,其大如斗,向狐惑头上打来。狐惑亦吐红珠,向道姑打去。道姑暗计:“此道士道法不浅,吾不如且斗且走,走在北风山上,搬诸道妹助吾一阵,擒得道士,以好诛之。”于是假为败下,直投北凤。
刚到山半,正遇二翠闲游洞外,见道姑而询其何往,道姑曰:“吾被道士所逐,特来祈妹助吾。”二翠曰:“如是,尔隐吾后,吾且战之。”狐惑提起双刀,追到山前,见了二翠,假意大声吼曰:“吾正要诛一假道女子,尔二丫结自来寻死耶?”二翠曰:“尔系年幼道士,男女不可同居,道姑之言,未为不是。尔何辄恃道法,欺吾女流?吾二道姑心抱不平,故来助伊一阵。”狐惑曰:“尔有何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