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伯熊一见这人,与自己年貌大致相仿,据建侯说目下也打熬筋骨,正练武艺,两人一见,自是投缘。孟少侯道:“俺等因为着公事,来得冒昧。贵府还这么迎迓,殊有不当。”说着庄客禀报,马已备齐,四人都别了建侯,出至庄门,一齐上马,建侯已送至门外。
且说四人一直就入了寨门,直至门前方下了马。抬头一望,见这座大门楼十分闳壮,正中悬匾,写着是“五世同居”,左右匾额有村坊赠送的,有官家褒奖的,一个写着“德高望重”,一个写着“乐善好施”。三人正看,已早有振铎兄弟迎出院来,相见施礼,一同往正院客屋。宾主入座,献茶已毕,只见有廷玉的弟兄们一般大小的共有六个,都来至客屋相见,施礼已罢,两旁侍立。振铎动问道:“三位降驾,不知有什么见教?”常永答道:“保正不知,俺等是太守吩咐,特来请教。眼今这冬防吃紧,贼盗横行,要请着老太公兄弟出名镇摄,并设法肃清地面,以免盗贼入境。”宫振铎笑道:“太守降喻,本该遵奉,况为着地方事,更应尽力。但目下老太公二位已将百岁的年纪,就是家父、家叔也是六七旬人了,在于平日本就衰弱,哪能往城里州衙见太守去?就是小人兄弟,目下因家中事繁,虽充保正,亦只是敷衍局面,但求保下没有盗贼,亦没有打仗斗殴的,便为足矣。若策划全州的大事,哪有那样的才能呢?只望三位代我告禀,太守宠爱,实不敢当。若为着州郡事,须请别人出来商议。”振邦也就着说道:“小清河的杨老英雄在家无事,太守要叫他出来,必当效力。”伯熊笑着道:“二位老前辈过于谦逊了。俺等此来,只为与二位老太公通一信息,改日家父,亲来迎请。无论怎样望祈以桑梓为重,三五日内,在家等候,家父也必要亲来。”宫振铎不待说完,便先拦道:“这可不敢。太守是我们公祖,我等小民,哪里担架得起?”伯熊道:“家父是必要来的。”说着,目视常永三人,都各自会意,谅着今日绝无头绪。再说又看这局面,若望着老人出山,实在不易,不如先且回去,禀告太守,再作个什么计较,免致误事。正然犹豫,宫振铎笑着道:“三位也不要作难,家祖归来,小可也必然禀告,只求太守不要再来。容着与家祖说明,家祖是怎样吩咐,既奉着太守钧喻,又为是地方之事,小可进城,必当具禀。至说那小清河畔杨老英雄,那真是水旱两路有名的老侠义,只望太守亦自去请一请。他若答应,即可以集聚多人,维护地面。在于城北,有家祖这些年的素望,又有家父与家叔、家姑丈费建侯,连结村坊,旧有团练,外来贼盗是不敢入境的。唯有一节,这里是三四保的地面,随我寨里在城西南以至于城东海滨十五六保的地面,全仗着杨老英雄一人威望,海上又曩有海盗在水面上劫打船只,但是要张起红旗,写个杨字,到处也无人敢犯于此。可见杨老英雄的名实,比着家祖父是两样的。太守要用他出来,此老又足智多谋,知人善用,有贼过境,没有不被他捉的。有他主事,敢保无虞。”三人大喜道:“俺等也久已闻名,太守将来必然迎请。今既有阁下这样说,俺等回去,必当告禀。二位盛意,俺这里致谢了。”说着拱手,三人都各施一礼,振铎亦忙起相送。后有振邦率引着廷玉等六个少年,都恭恭敬敬的送至门外。三人上马,拱手告辞。只见那振铎父子仍旧相送,伯熊倒下了马,拦阻说道:“若这样恭敬时,万当不起。”又望着廷玉道:“几时闲了,到州衙去。”廷玉亦恭敬回答,力挽伯熊,又上了马,直送至寨门以外。只见有团练旗帜,有头目部引着刀矛棍棒、斧戟钩叉,有庄兵数十名,都齐齐整整的排立相送,望那情景,好象是操演方回,个个都额间带汗,三人又拱手辞谢了,然后加鞭,望进城的大路走去。回到州衙,三人把今日下乡遇了费建侯,并见了宫振铎等,怎样的允许答应三五日内必有回复的话说了一遍。太守闻知心中大喜,定着于明日清早至宫家寨,后日早起至小清河,并令着常永等预备礼物并蒲轮软轿等,不在话下。
单言振铎,这日已细将此事回明父亲并叔父宫本初,具说是三五日内太守来请。本初为好武之人,听了这话,喜形于色。本端倒不以为然,唯恐老亲过于劳碌,刚正沉吟,只见有庄客来回,两位太公同几个老军人,还有一个年壮的,并小清河的张老义士一齐到了。二人听说,急引着儿孙辈过去拜见,太公指道:“这是东平的王大化、马小光、徐蕴华三位叔父,这是你姑丈的同窗好友,本任汶上县的寇叔父,这人是说降梁山泗州的兵马都监二郎神谭稹。”二人听了,各领着儿孙们一一拜见。原来谭稹因走至大路上,遇见赛君实马小光,他等因离了梁山,赐还原产,这时往各处遨游。正在海州路中散步,一见谭稹,便引至张义士庄上来,将他来历述说一遍,张义士道:“老朽亦近日闻名,只恨无缘,不曾拜识,原来这就是谭稹都监。”因留在花园里盘桓数日,可巧宫太公兄弟到了,要着往宫家寨来,吩咐庄丁即速备酒,张义士笑道:“这都是梁山泊贼,全灌醉了,好去报官。”说着引的大家伙哄堂而笑,寇知县道:“我今有一个禁令,告知大众。今日席间,莫谈国事。皆因要一谈国事,不是要痛哭流涕,就是要深长太息。魏武帝说,对酒当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