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叫做蓉儿。比较姿颜,却以兰儿生得貌比南威,颜如西子,一双小脚,赛过潘妃金莲。咸丰帝听说有这种尤物,早是心花怒发,便叫崔太监做个导线。诸位,这崔太监是那拉氏贴身个宠人,如何会替皇上做这牵马勾当?前书不讲过吗,安得海同刘承恩、崔长礼混合一气,那拉氏那边宫监,也算得是皇帝心腹,而况绿天深处,是皇帝常到的。皇帝瞧这崔太监生性玲珑,于市井情形极熟,所以就另眼看待。今日引进张姓宅第,仍然自称四川陈贡生。好个张太太,一双俊眼,早瞧见来人仪表不俗,平时又风闻当今个主子,专好微行,这次已被她瞧科八九分,于是率领 四个女儿,花枝般招展,迎迓贵客。咸丰帝得意不过,滚滚的金珠,自在流出,当由崔太监把张太太引至旁边,递个消息,母女五人这一番恭维,真是到二十四分。皇上早去掉尊重威仪,拿出轻狂手段,抱过小脚兰取乐一番,猥亵之私,在下一支笔也形容不尽。盘桓大半日,当与小脚兰密切的耳语,不知讲些什么,小脚兰只是点头。一会皇上去了,次日便备着五顶彩舆,由崔长礼领些人众过来,将张宅母女五人,一齐抬入圆明园。
这园子西面,有个白云观,是些女尼居住,房屋整洁,皇上个意思,暂把小脚兰放在那里安歇,有她母亲和姊妹们在一堆儿,当不寂寞。但是同时又发生一段艳史,让在下再提笔叙述。讲那南城大街,有一爿皮匠店,开店的姓黄,叫个黄阿桂,娶了一房家眷,虽是小家碧玉,倒生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巧巧的又被崔长礼瞧见,又在咸丰帝面前瞎三话四,皇上听得天花乱坠,忙对崔太监说 :“你的话不错,我倒要前去瞧瞧 。”安得海在旁插言说 :“主子喜事重重,有了四春,又得个小脚兰,现在这皮匠的浑家,不知又敲过几世木鱼,修到这天家宠贵 。”咸丰帝一笑说 :“不必多言,咱们就同去瞧瞧。
”好在皇上穿的是便衣,不用改装,就带着崔、安两太监,跨了坐骑便去。一到皮匠店门首,皇上勒住了马,两只眼睛,只向内观瞧。好个皮匠浑家,神色不动,冰冷着一副面孔,嘴里还叽咕着说 :“皇城脚下,哪里出些歹人?”崔长礼听了,趁势跳下马来,跑进店门,嚷说 :“谁是歹人?”上前就要拖行强。那皮匠个浑家高喊着说 :“你们是哪里来的流氓光棍,忘八羔子 !”这一句话不打紧,咸丰帝和安得海也就跳下马来,一齐动手。左右店邻及街坊游人尽多,瞧见这种凶横,替抱不平;早有一班年少无知,不晓得轻重,七手八脚蹦跳过来,把崔长礼、安德海两个捺倒。咸丰帝动了真气,连嚷 :“替我抓 人 !”哪知话没说完,许多巴掌拳头,仿佛是些冰雹石块打来,可怜皇帝伯伯,如何抵挡得住?险啊!未知后事怎样。
第八回触权贵白中堂含冤 作洋奴叶制军辱国
咸丰帝被一群流氓光棍围困在街心,既无外援,又少内应,假如是别个皇帝伯伯,怕的伶俜鸡肋,要饱受老拳,哪知他自幼习过拳棒,登时手抬脚起,打倒了三五个少年,跳出圈子,跨上那八尺龙驹,当劲一按,那马早如飞去了。有位明白事体的,说声 :“我们别管闲事,瞧这三位,怕有点来历 。”一众少豪,被这一句提醒,不由得脚下踏着香油,滑溜溜的跑了。
崔长礼、安得海两个从地上爬起,嘴里哼哼的冷笑两声。说:“你们些杂种忘八,总不要脑袋了 !”这时黄阿桂搭讪着出来说 :“我个浑家,得罪二位,一切总看小可个面子 。”安得海未及答话,崔长礼哈哈大笑说 :“咱瞧你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咱们主人,既看中你个老婆,怕的不送出来,不得开交。
”阿桂说 :“二位如有家小,也肯戴绿帽子,送给与人吗?”
他的浑家接着说 :“你且进去 。”把手一推,趁势夫妻两个就躲入后屋。不消一刻,有两个侍卫,押着一顶轿子过来,冲进内室,瞧准了皮匠浑家,仿佛鹰抓燕雀,黄鼠狼拖鸡一般,黄阿桂上前抱护,早被推了一跤。诸位,这皮匠浑家,究竟叫个 什么?人因她生得貌美无双,替她起个名字,叫做盖南城,又因她沉静寡言,冰冷的一副面孔,又叫她做冰花。这冰花被抱拥着上轿,可怜是心如刀绞,泼辣辣眼泪,一路嚎哭出来,路上有人听见,一传十,十传百,早闹得满城风雨。这个当儿,早被个朝中要人知道,在第二日就切切实实递进一个折子。但这折子未到以前,皇上早把冰花收入圆明园内,冰花瞧见咸丰帝,只说了一句 :“我是个有夫之妇,我那丈夫……”说着,就呜呜咽咽地大放悲声。咸丰帝说 :“你可不用哭了,你的丈夫现在帽子虽绿,顶子已红了 !”原来皇上一到园内,一面派两个侍卫,带人去抢冰花,一面写了二指宽个条子,就赏给黄阿桂做个銮仪卫,这时蟒袍缎褂,早随时来谢恩。皇上指给与冰花瞧着,连说 :“喏,你瞧你个丈夫,已经做官,只要你愿意在此,朕还要破格加恩 。”冰花无可如何,只得委委屈屈地磕下头去。
不谈咸丰帝又得了新宠,单讲次早临朝,瞧见一件弹劾的折子,上写大学士白俊,为弹劾事。皇帝沉吟一会:这奴才又同哪个做对?往下细瞧,不由嘴里嚷说 :“好大胆奴才!竟敢数说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