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就是件件依允,那百姓的意思,还有些做不到的。”
说罢,就起身告别。两人见着怡亲王,就将额尔金的提议,巴夏礼强硬舌头,备细说了一遍。
诸位想,这怡亲王同端华、肃顺、僧格林沁本是一气,听了额尔金的提议条件,固然觉得需索过多,何况巴夏礼反对端、肃、僧王,尤为触其所忌,当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差个心腹,写了个密函,约僧王赶紧领队前来,一面招呼陈鸿翊、郭嵩焘,仍至敌营,说诸事总可磋商,但请巴夏礼过去,有要言面晤。
依着额尔金个意思不令前来,怕生别的岔枝,转是巴夏礼抱着奋勇说:“两国议和,此往彼来,总是有的,我去!总不会输给与他。”
说着,赶骑了一匹马,带领一二十个洋兵,同着陈郭二位来会怡亲王。怡亲王在一座行台,设了筵席,酒过三巡,肴至五味,怡亲王忽然退席更衣,就有个军官把红旗一招,一声胡哨,蜂拥上许多军队,明晃晃执着刀枪,带些绳索。巴夏礼瞧这路径不对,挺着身子,拿出手枪,噼噼啪啪放个不了。
要晓得枪弹是有数的,枪弹一完,早有人围拢上来,七手八脚把巴夏礼捆起,带来的洋兵,一个不曾放走。这回鸿门设宴,活捉沛公,在怡亲王以为出奇制胜,其实这些阴谋诡计,不值外人一笑。好个陈鸿翊,郭嵩焘,对着怡亲王、僧王忙说:“这巴夏礼虽然被我们用计捉来,外人必不甘心,此地也不可久住,我们要赶着进京,一面防联军杀入,一面仍国外国议和,或者把巴夏礼做个交换条件,千万不可野蛮。”
怡亲王及僧王笑了一笑,赶紧退入京城。不谈大众进京,单讲额尔金见巴夏礼久久不回,知道有变,急切派个侦探,不消一刻,把情节打听得清清楚楚。额尔金这一怒非同小可,忙把个书记官龚孝栱找来,嘴里嚷说:“这些胡虏,一点谋和诚意没有,你先生看是如何进行?”
孝栱说:“不消说得,是要大动干戈。”
额尔金说:“既如此,我们定明白进兵。”
这一次浩浩荡荡杀奔北京,路上没有一些阻挡。依额尔金个主张,要围攻京城,打个地坍土平,转是龚孝栱系铃解铃,忙进言说“我有一句动问,清朝政府,是不诚意谋和,倒是贵国谋和,还出于诚意呀,是不诚意呀?”
额尔金被这一句诘问,因说:“我们四国联军,也不像那毛贼捻匪蹂躏你们中国地土,掳劫你们中国人民,只要依着我们提议的条年,还有个不诚意谋和吗?”
孝栱说:“既是诚意谋和,且不必围攻京城,那清朝皇帝室精华全在海淀个圆明园,那僧格林沁、瑞麟的重兵驻扎海演,趁这个当儿,包抄海淀,不放僧林格沁、瑞麟跑走,能够占据着圆明园,内面金宝财帛,收罗不尽,有底有面,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额尔金连连点首说:“依你。”
一声招呼,四国联军就赶赴海淀。
僧格林沁和瑞麟勉勉强强督率将士,打了一仗,哪里是联军个对手,一阵枪林弹雨,海淀是失了,两位主帅是跑了。联军趁势抢了圆明园,大搜三日,所有金银财宝,值钱些古董物件,无不捆载而去。园里不曾躲避的僧道女尼、汉装小脚到这个当儿简直是遭了兵乱,寻死个寻死,觅活个觅活。洋兵掳掇得高兴,早轰轰烈烈噼噼啪啪放起一道火来,一时火德星君,带领些火龙火马,火鸦火鸽,风仗火势,火趁风威,把几多金碧楼台,林亭竹石,一起一起的风卷残云而去。未知后事,且阅下文。
第十回 染沉疴王垂顾命 定大计国母拥新皇
单这一座圆明园,烧了三日三夜,可惜爱新觉罗的历朝精华皆荟萃于此,一瓦一木,都是我们百姓脂膏;一椽一柱,都是我们百姓汗血。清朝的穷奢极俗已达到无上上层,哪能不干造物之忌?但今日借洋人手里烧了,不啻上天给清朝个警告,似乎从此不必再起。哪知我书中一位主人翁,一位大大个魔王,还未出现。她要懂这种道理,也不致再造冤孽,收那不良的果报了。
闲话少叙。恭亲王奕訢,见这洋兵猖獗,都城围困在即,征兵不至,调将不来,仍把怡亲王载垣及陈鸿翊、郭嵩焘找来计议。那载垣是无话可说,陈郭二位当即进言说:“往事不必追究,但某等前见联军主帅额尔金,瞧他倒是诚意谋和,不过所提条件,较前为难。依某等意思,先行运动俄美两国,叫他出来疏通英法,比如民间买卖田地房产,也要得个磋议。”
恭亲王连连点首说:“谁不是这种讲法?无如一班颟顸事体的,从中作梗,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就烦二位费点心机,赶快去办理这件和议,遇到紧要关头,二位同我接洽,我自有主张。”
不消说得,陈郭二位去了,奕訢同载垣也没有别的话讲。
却说龚孝栱怂恿那额尔金攻破海淀,占去圆明园,原想在汉装小脚中挑选一两个娇艳,做个小老婆,无如只落些剩柳残花,无一当意,洋兵要放火,他就听其自然,不去拦阻。园子是烧了,额尔金同着噶礼,又商议进兵方法,孝栱在旁插言说:“这事不可孟浪,一定清廷要派人来,这次议和,那恭亲王奕訢倒有主权,不似从前的出尔反尔。”
额尔金说:“如果恭亲王出来,我们倒